丞相田蚡忽然抬起头,咬着牙坚毅地看着郅正,郅正认为他还在负隅顽抗,当即驳斥道:“死到临头,还要嘴硬?你那些贪污受贿的事情,那是坐实了的,人证、物证全部被廷尉署、绣衣苑看管,只要本官提审,三头对案,你还有什么可冤枉的?”
“我不服!我死也不服!”
丞相田蚡跪在郅正跟前,昂首挺胸,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慷慨地显得郅正反倒是个故意栽赃构害的小人了。
“你有何不服?”
郅正摸着下巴看着可笑的丞相田蚡。
“你的那份花名册上,所有罪状,老夫可以认罪,唯独两件事,老夫不服!死也不服!”
“哪两件!”
郅正歪头鄙夷。
“第一,老夫从未谋反有过谋逆之心,之前跟淮南王刘安勾搭成奸,不错,是老夫为自己找后路,但总没有想过谋逆,你试想,当时陛下血气方刚,窦太后健在,陛下一味跟窦太后作对,妄图改动黄老无为的治国之方针,窦太后已经暗示陛下不要肆意妄为,要不然就废了陛下,如果陛下一意孤行,就暗示陛下禅让于在藩王之中德高望重、威望极高的淮南王刘安。
换做是你,请问你会不会为自己找后路?陛下是老夫的外甥,若不是时势所逼,老夫怎么可能干出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情呢?”
丞相田蚡问心无愧道。
“好你一张利嘴,巧言令色,明明是自己贪生怕死、不愿放弃眼下权利,十足的投机之徒,竟然说的如此大义,好像是别人逼你不成。
那么第二件事呢?”
郅正转过身子背负双手看向屋外,看看丞相田蚡为了求生还能说出什么混账话来。
“郅正,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替河内郡十万灾民报仇吗?
老夫今日告诉你,河内郡之事,与老夫无关。”
“什么?”
“什么?”
郅正和乌骓子雄同时一惊,齐齐目瞪口呆地看向丞相田蚡,在这时候,郅正反而认为丞相田蚡确实疯了,要不然怎么能说出这般不要脸的疯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