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抹离去的倩影,萧佑庭的心空落落地疼,那种疼痛超越了一切折磨着他的身他的心。
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凌忆晚长吁一口气,用袖口轻轻擦拭着额角脸颊的汗珠,粗麻的衣衫轻触细腻柔滑的肌肤,隐隐地生出疼痛。
静立于井边,她将木桶抛下,提起今日的最后一桶水,小心翼翼地朝着自己的小院落走去。
天边幻起缕缕绚丽的晚霞,灿若琉璃,将整片天空染成了火一般的艳红,那层层叠叠的云朵便如铺洒开来的五彩颜料,仿若有一双无形的手,慢慢地勾勒着黑夜的模样。然而她却无暇观赏这样的美景,只淡淡地望了一眼便低下头去。
夜幕一点一点地降临,身后有万道霞光破空绽放,只一瞬便黯淡下来,暮色四起,星子在夜空散发出微弱的光。
轻推残破的小门,木桶中的谁溅出来少许,浸湿了裙摆,她娥眉紧蹙地将裙摆拉起,试图让步履更平稳一些。
她并没有发觉一抹身影始终悄然地跟在身后,目光深邃地望着她的背影,心底也会禁不住泛起怜惜之情。
她并没有进关着萧佑庭的房间,只是进入了旁边的小屋,“吱呀”一声,破旧的门发出刺耳的声响,厚重的灰尘如数洒落到她的脚下。
她皱起眉头轻轻阖上了门,没有烛火的映照,她只能够借着透过窗纸照进来的惨淡的光摸索着前进,木桶被轻轻放下,她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天还未完全黑之前将一天的疲惫以及污垢清洗干净。
褪去衣衫,手指轻触冰凉的井水,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丝毫没有发觉那一双透过门的缝隙炯炯盯住她的眼眸,他没有想到,这么些日子的辛苦劳作,她终日用粗布衣衫将自己包裹住,而此时却在暗夜之中褪尽衣衫寂寂地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令人沉醉着迷。
凉水泼在身上,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咬紧牙关忍受着这刺骨的寒意,眼下就快要入冬,到了那个时候想要洗净身子便就更是煎熬了。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希望自己在佑庭的面前,总是那样地干净纯澈。
时间慢慢地消逝,当天际最后一缕微光消失之后,夜的暗便越来越浓重。
一声轻微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之声陡然传入耳中,她抓过衣衫挡住身子,刻意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什么人在外面?”音调之中透着不可抑制的愤怒。
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正当她认为或许是自己过于紧张而出现幻听之时,那扇破旧的门被推开,一时之间她便知道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且不管来人是谁,她都不能够大声呼喊,在这个时候必不能惊动佑庭。
来人的脚步声轻浅而沉稳,依照轮廓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名男子,空气之中浮动着尘土的气息,她暗屏住呼吸,全身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同一时间张开,心底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呐喊着危险,但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够悄悄地向后退去等待着来人的下一步动作。
一抹纤细的身影站在宫门前迟疑了片刻,终还是迈出莲步轻轻推开了大殿沉重地大门。里面守夜的内侍宫女在一边打着瞌睡,听到声响立即被惊醒,内侍宝如一见来人也只是微微躬了躬身,低声说道:“晚夫人,您来了……”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便将她引入暖阁之内,仿佛早就知道她会到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