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默相望,终是将手掌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将来的路注定是铺满了荆棘,但是无论路有多难,只要他们携手一同走下去,即便是地狱也能活得精彩。
冷宫中破旧的小院落,从此便成为了凌忆晚和萧佑庭的栖身之所,他的脚被一根长长的铁链锁住,所到之处唯有那一个破败的小房间而已,还好,她可以自由活动,但是为了可以让他每天都可以吃饱饭,她必须与其他冷宫的宫女一样,天未亮便开始提水洗衣,一直到洗破手,华灯初上之时才可以回到那小院落。
她抬眼,明明是暖意融融的晴天,她却只看到了苍白阴暗的天空,沉重地一叹,提着木桶走到了井边,今天过去了,还有明天,这样的日子似乎已经注定了她的漫漫人生路,孤苦无依,在无止境的劳作中渐渐老去,但是她依旧不会对自己所作出的选择而感到后悔。
“哟!这可不是晚妃娘娘么?”一阵冷嘲热讽,她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将这一切都当成了浮云飘过,只是回首回以一抹淡淡的微笑。
站在她面前的是李淑宛,是那个已经疯掉了的李淑宛,可是如今的她却如正常人一般站在了她的眼前,她继续嘲讽道:“怎么?你的好日子也终于到头了?这么快?”突然她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容颜粗鄙,新皇根本就看不上眼,否则早就该像你的姐姐淑妃那般成为新皇的宠妃了,春风得意马蹄疾……”
“住嘴!”一声怒斥,吓得李淑宛浑身一颤,很快就乖乖地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巴,以一种崇敬的姿态可怜巴巴地望着越走越近的穆景瑢。
穆景瑢并未身着华服,只是一袭藏青色的长衫,略施粉黛,微笑温暖地拉着凌忆晚的手:“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和……襄阳王了……”
襄阳王,便就是萧佑庭如今所得到的一个空的名号,穆景瑢说得别扭,凌忆晚挺得更为寒心。
凌忆晚扯了扯唇角努力使自己露出一抹不以为意的微笑:“这些小事就不劳您挂心了,娘娘……”
穆景瑢松开了手,转身背对着她深深叹息:“我与你一样,并没有跟随新皇,只是我的境遇要比你好一些,我依旧可以住在云时宫,做一个无名无分的云时夫人而已。”
两人似乎都不愿意再提及过往,穆景瑢转身淡淡地问道:“襄阳王……他可还好么?”
“他是一个曾经得到了最多如今却失去一切的人,但是他并没有就此对生活绝望,所以他很好。”凌忆晚默默地将水桶放到了井里,提起一桶水,如此不断地重复着。
好似刻意但是无意,她轻描带写地问道:“新皇是怎么登基的?”
穆景瑢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她是个罪人,是她愧对于襄阳王,若是没有她的推波助澜,或许此刻的他们还不至于到这样的境况,抱歉的话已经说不出口,就连那残忍的事实也哽咽在了喉咙,最终她只是低声说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较好,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保护你。”
凌忆晚也没有追问,只是淡然地应了一句:“哦!”
沉默了许久,李淑宛走到穆景瑢的身边,以卑微的语气说道:“夫人,我想回去了。”
穆景瑢只是淡淡地给了她一粒药丸:“不想继续当疯子就乖乖地待在属于你自己的地方,不要出来乱走动,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对晚夫人不敬,可别怪我不客气。”
凌忆晚微微回首,有些惊讶地望着李淑宛欣喜若狂地吞下药丸,而后欢快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