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寒眯起眼睛,看出了朝颜的不甘,但是作为一名普通的宫女并没有权力选择自己的道路,在深宫之中,此刻的他作为一介臣子同样也无法选择自己的道路,何其可悲可叹,但是如今他有恩于萧佑庭,那么他所要走的道路便宽敞明亮了起来。
视线悄悄地转移到一脸漠然的凌忆晚身上,她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眸光黯淡地望着他身后一个不知名的方向,面对她,他好似总有些失魂落魄的愧疚,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身影已经在他的心头无法抹去。
萧佑庭一边示意刘木柏为萧亦寒检查伤口,一边说道:“若是这一次不是皇兄挺身而出,这长卧病榻的或许便是朕了,如今朕为皇兄成就美事两桩,这信阳王府也马上就要竣工,日后皇兄便和大臣一同上朝……”
“皇上,臣对于朝政之事不感兴趣。”萧亦寒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没有丝毫犹豫地便打断了他,为了复仇,他自然要干预朝政,虽然这免不了惹来朝中一干大臣的冷眼,但是唯有手握权势才有机会不是么?
他的回答出乎了萧佑庭的意料之外,他怔愣了片刻,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安静地等待着刘木柏为他清理伤口。
许久之后,刘木柏包扎完毕,毕恭毕敬地朝着萧亦寒做了个揖:“这几日王爷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并没有什么大碍,相信再过五日便能够下床走动了。”
萧亦寒戏谑地一笑:“伤的又不是腿脚,其实一早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刘木柏的面色却是一凛:“王爷此言差矣,虽然您伤的是胸口,可是那剑上的毒药已经蔓延至全身筋骨,若是前几日王爷下床走动,自然就不会好得这样快了,所以伤一处务必要好好保养全身。”
萧亦寒哑然失笑,微微颔首,手掌却是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的伤口,这一次也真算是有惊无险,不管那刺客是何人,他都已经顺利上演一幕感人至深的苦肉计,出乎意料地赢得了萧佑庭的信任,那么他所承受的这一切伤痛也便都值得了。
过了禁足之日的凌怀冰带领着一大帮子的嫔妃以及宫人气势汹汹地赶到了晚清宫,却见晚清宫的宫门紧闭,待她大喝一声之后,才有一个内侍畏畏缩缩地开了门,进入殿内,更是空无一人,凌怀冰心中怒火顿时如火山爆发一般:“凌忆晚你这个贱人,给本宫出来,藏着是要做什么?”
她身后的李淑宛小声地提醒道:“娘娘,这几日您禁足了可能不知道,但是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因为信阳王护驾受伤而住进了晚清宫,晚妃便跟着皇上去了翠微宫小住了半月。”
凌怀冰回首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住嘴,等本宫收拾完凌忆晚,下一个便就轮到你了。”
李淑宛膝下顿时一软,直直地跪了下去:“还请淑妃娘娘饶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住嘴!”凌怀冰见她跪了下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她的膝盖住便是重重一脚,痛得李淑宛面色苍白身体直颤抖,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份屈辱以及疼痛。
“贱人就是有能耐,那狐媚的本领可是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居然有法子这样夺宠。”凌怀冰斜着眼睛睨了所有在场的人一眼,那种从骨子里面透露出来的傲慢让所有人都黯然地低下了头去,她就是用这样无声的方式警告着所有人。
“既然如此,那么本宫便砸了她的晚清宫。”唇角微扬,轻缓地露出一抹狠辣的笑意。
所有人都噤声而立,就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便得罪了她而惹来李淑宛一样的后果。
凌怀冰似乎很享受此刻的气氛,一转身便踩着高傲的步子独自一人步入了里殿,看着沿途的摆设,她禁不住低声冷嗤:“所谓晚清宫也不过如此。”
路过前殿与里殿相连处的院落,她却是忍不住放缓了脚步,空气中浮动着一股幽香暗暗飘过,她深深呼吸一口,顿时心旷神怡,原本烦躁的心绪也微微缓和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