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完全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入夜,他站在窗边。
老太太就蜷缩在那个巨型垃圾桶背风的那一侧。
他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再次邀请她来避寒。
语言仿佛成了禁域。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起了母亲。母亲离开他和父亲很久,突然有一天,消息传来,母亲死了。
他满脑子都是母亲最后一次见到他时的笑脸。
那时她已经病了,并且跟父亲离了婚。
她的笑有一种强颜的扭曲,似乎她已经不在乎这一生之后的时光,她全部的精气神,都用来给他留下最完美的最后一面。
他的心揪痛起来,却又马上为这痛而无地自容。
他早就下定决心不再想起这件事,更不用说为之流泪,他为自己的软弱而深深懊恼。
终于,他下了楼,门在身后啪嗒一声锁上。
老太太蜷缩在那里,似睡非睡。
他把钥匙交在老太太手中,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再次离开了。
他在初冬深夜的街头晃荡。
街上的行人,比他想象中要多。
穿着过膝靴的女人,皮革的质感反着光。她们都戴着妆容精致的面具,她们都行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