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手,他的皮肤鲜血淋漓。
他的双手,她的脖颈之上总有着深深的勒痕。
极度地亢奋,极度地疲惫。
她的生活也被割裂了,痛苦和快乐,一个盛在左胸腔,一个盛在右胸腔。
混合在一起,随着猛然恢复的呼吸,喷涌而出的时候,就变成了一种温热的不明信息。
他的脑海中不曾消褪那些带着耻辱问号的句子。
只是,他已经不再把它们说出来。
他的发问,换来的只有沉默。
她死死咬住嘴唇。
他用力,用尽全力,想看看疼痛在她的脸上会发出什么样的映射。
她攥紧了拳头,脚趾也蜷缩起来。
可是她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她的脸变成了光滑的石膏像。
她用高贵的沉默来反击,这沉默的力量如有千钧。
瘀伤,紫色,青色,黄色,而后,消失不见。
身体比我们更容易遗忘和原谅。
她当然也不是一直沉默,有时,特别是他力竭的时候,她会变得喋喋不休。
她讲的都是片段,她回避了一切让这些片段显现出真实感的元素——时间、地点和名字。
她讲的时候,一串串手机号码就在他的脑海里蹦来跳去,他只好用双手抓住自己的脑袋,防止它们从天灵盖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