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父亲就在他的枪口处。
1……
“砰!”
一声爆响,子弹瞬间洞穿了欧业寒的额头,他的身体笔直地倒了下去,魏远山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而欧南诺的枪也从手中滑落,他身体发软地坐倒在地,随着那声枪响,他耳中传来剧烈的耳鸟。
他仿佛听到了跨年烟火的爆裂声,又仿佛听到母亲被车撞开的闷响,还听到了他拉着母亲逃离噩梦那夜的雷声,以及无数个噩梦中的耳光声、撞击声……
直到官月灵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结束了,没事……”
他感觉到头被官月灵轻轻抱住,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鼻子一阵发酸。
十五岁那年,他发誓要做一个坚强的男人,从此再也不掉眼泪。
这么多年来,一直坚守着这个志向,仅仅在母亲去世时哭过一次,而现在,他却紧紧抓着官月灵的手,说:“我想哭。”
官月灵用另一只手轻轻地覆在他手上,柔声说:“哭吧,真勇士,绝不是没有脆弱和恐惧,而是即便心怀恐惧,也能负重前行。”
那一刻,欧南诺再也无法控制住那份强烈的情绪,他张着嘴呜咽着哭了出来。
眼泪从他眼眶滚滚滑落,如同十五岁那个夜晚的暴雨,汹涌而澎湃。
……
枪,警官证,徽章,辞职信,一一摆放在副局长眼前。
副局长喝了口茶,皱着眉头说:“想好了?”
“想好了。”欧南诺点点头。
“好了个屁!你当公安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副局长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