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在宣于祁生意越做越大时,他就猜到会出事,还看在同朝为官的情分上曾私下劝过宣于承。
可最后,相府终究难逃一劫。
还连累了无双。
想到他孩子年纪轻轻都没来得及出嫁就消香玉陨了,心中不免一阵抽痛,望着宣于祁的视线跟着模糊了,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就那么怔怔的,无焦距地望着。
“蔺太傅。”宣于祁从草堆上站起身,低着头,神『色』复杂地执了一礼,便没说话了。
好半天,蔺良哲才回过神来,佝偻着身子,在宣于祁对面盘腿坐下,深深凝了他许久,方轻声问了一句,“你可知我为何而来?”
宣于祁默了下,低声道,“知道。”
蔺良哲看了他一眼,视线移向别处,浑浊的眸光再次黯淡几分,“陛下说这一切都因无双而起,是吗?”
宣于祁又顿了会,坦诚道“不全是。”
“老夫猜也是。”蔺良哲悲怆一笑,语气有些苍凉,“如果你可以为双儿做到这种地步,那个傻丫头也不会追逐你十年,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宣于祁低眸,缄默不语。
“都说祁公子温润如玉,但老夫知道,你是个冷情的人,对朋友如此,对亲人亦如此。当初你若有半分为宣于相和前皇后着想,相府便不会落得今日下场。”
蔺良哲长长叹息,扶着身后的牢木,缓缓站起身,语气有些虚浮,“你放心,老夫不是来说教的,也不会拿双儿的死要求什么,只是为了黎民百姓,希望你能尽早收手。”
宣于祁眉目低垂,不言不语,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思绪,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听进去。
蔺良哲虽不喜欢与商人打交道,但从未否决过宣于祁的聪慧和才能。
关在牢里数月,不与外面联系,却能把天奕经济命脉玩弄于股掌之中,让朝廷百官都束手无策,可见城府之深和洞察先机的本领。
他这样的人心思之缜密,意志之坚定绝非常人所能及,如果不是自愿,谁都没办法『逼』迫威胁他。
所以蔺良哲并不准备多说,话到此处,阐明来意即可,再多的只能让他自己去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