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祁始终没有说话,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与堡垒互为犄角的两座卫堡,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悲哀之色,咬着牙说道:
“一步都不能后撤,两座卫堡是我们主堡垒的有力屏障,蛮人善骑射,一旦让他们占领了卫堡,这群凶悍的蛮子就会获得战场上的主动权,他们随时可以从卫堡对我们的左右两翼进行压制,到时候,我军的左右两翼必将损失惨重。”
“更何况,想把弟兄们从卫堡中撤出来容易,那安装在堡内的数具大型床弩怎么办?现在就销毁吗?那可是打击蛮人的有效力量,如果不销毁,一旦蛮兵占领了卫堡,他们就会用这些大型床弩射击我们的士卒,我们又拿什么来抵挡?”
夏德海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又怎么能不知道卫堡对军事堡垒的巨大作用,可是卫堡里面都驻扎的都是他患难与共的袍泽兄弟,都是一群铁骨铮铮的好汉子。
如果命令他们坚守卫堡,想必没有人会私自离开,可是一旦命令下达,要不了多久,两座卫堡就会成为无法驰援的孤岛,曾祁的一个命令就已经间接的宣判了那群兄弟的命运,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一途。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吗?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
夏德海不甘心的大声争辩道。
曾祁紧紧的闭上双目,随即又瞪大了血红的眸子:
“你以为我想吗?我能怎么办?我们是军人,军人就要有随时为了保家卫国牺牲的觉悟,如果能死老夫一人,便换取安户万计百姓的性命,那老夫的这颗脑袋,给他们又何妨?”
曾祁的胸膛剧烈起伏,面色铁青,花白的胡须也随之剧烈的颤抖,顿了顿他低声的说道:
“告诉卫堡内的弟兄们,他们坚持的时间越长,我们获得胜利的希望就越大。为了国家,为了安户县的百姓,请他们务必死战!”
夏德海知道曾祁说的的确在理,自己再多狡辩亦是无益,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来人!”曾祁大声喊道,一名传令兵应声跑了过来,“传令下去,告诉所有躲在军事堡垒中的安户百姓,如果不想在城破之时,被蛮狗剁下他们的脑袋,那就所有人都拿起武器,跟随士卒一起杀敌吧!”
“把留在堡垒内的所有的斥候和密探都派出去,向北安县、安户县,以及所有能求援到的友军发出求救信号,同时把蛮兵大举入境的消息传到邰党郡康大人的手里!”
曾祁虽有些老迈,但绝不糊涂,脑子转的极快,在瞬间就连续下达了数道命令,企图扭转危局。
古德阿奇站在军事堡垒的有效射程外,看着这座异常雄伟坚固的巨石屏障,心里不免有一些得意,坚不可摧的军事堡垒,马上就不在属于邰党郡的了,而它们新的主人就是自己,白阿蛮部新任的左羽卫长大人。
在极短的时间里,古德阿奇一连征召了附近的兴巴部,明钦部,蒙水部等七八个中小规模的部落,组成了五万左右的联军,加上他亲自统率的白阿蛮部精锐,拿下只有五六千人驻守的军事堡垒,那还不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