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拜见母后。”
自从魏浅被惠文帝禁足,这是母子俩第一次单独见面,萧琢一身龙袍,直接跪到魏浅面前,俯身叩首。
魏浅一身白衣,长发垂背不施粉黛,看着面前年轻的皇帝,魏浅眼睛湿润起来,双手扶起萧琢道:“皇上起来吧。”
萧琢站了起来,高大挺拔的他,比魏浅高了一头。
魏浅要仰头看儿子了。
萧琢示意宫人退下,他身边的大太监从外面带上了门。
萧琢扶母亲坐到椅子上,他继续跪了下去,垂眸道:“母后,儿臣不孝,承邺出生后,儿臣才明白当年母后的为难。”
魏浅笑道:“都过去了,还提那些旧事做什么,现在你好好的,娘就满足了,快起来说话。”
萧琢不愿起,抬起头道:“母后放心,儿臣定会封您为太后。”
魏浅叫他过来就是为了此事,她摇摇头,笑容恬淡:“娘知道你孝顺,但娘不想再做什么太后,不瞒你说,当初娘答应先帝进宫只是为了给你一个嫡长子的身份,这十几年,娘在宫里唯一的安慰便是能时常见到你,除了这个,这宫里没有任何令我欢/愉之人之物。”
萧琢更加自责了,母亲以见他为乐,他却从来没有给过母亲一个好脸。
萧琢再次磕头,久久没有起来。
魏浅离开席位,双膝跪到了儿子面前,她扶他起来,抱着他的头道:“明珠,娘对不起你,让你小时候受了那么多委屈,娘也知道你不怨娘了,这样娘就很知足了。娘今天叫你过来,是想告诉你,娘一点都不喜欢这皇宫,为了你才强迫自己困在这里,现在你翅膀硬了,有绵绵跟承邺陪你,娘很放心,所以娘想再假死一次,一个人去外面游山玩水。”
萧琢震惊地看向她。
魏浅是真心的,她三十九岁了,前面十五年她是魏家的大姑娘,中间的十年她藏在暗处守着儿子,后面的十四年,她是惠文帝的皇后太子的母后。她生了儿子,保护他平安长大是她的责任,现在她做到了,儿子再也不需要她,魏浅便想离开皇宫,只做她自己。
“明珠,”魏浅轻轻地摩挲儿子俊美的眉眼,仿佛这是永别,“娘与先帝的情分早断了,死后也不想再与他相见,等我为先帝“殉情”后,大臣们绝不会反对你追封我为太后,届时你将我的空棺与他合葬,既全了我的体面,又报复了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