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是再好不过的话了,圣人都推崇呢。”女子不服气的声音。
“訏谟定命,远猷辰告。这是父亲最喜欢的诗句,意思就是贤德的人,处事不为一己谋身,而有天下之虑;筹谋不为一时之计,而为长久之规划。”谢琰十分崇拜的语气。
一阵沉默过后,那女子终于说道:“谢相真不似世间之人啊,只有那普度众生的神佛才有您父亲这般的胸襟,实在不得不让人敬重。相比之下,我的确是俗了,还请琰郎莫怪。”语毕,只听得衣衫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那女子下拜行礼。
此二人显然是以礼相待的,这女子也不像是那娇蛮持宠之辈,刘氏放心了一半。
谢琰取笑她道:“你居然这般知礼,倒是我平日小看你了。”
萩娘不理他,但见他写的字十分漂亮,字如其人,简直是一般地风流俊逸,说不出的好看。
她心喜之,便问道:“琰郎帮我也写一幅字可好?”
谢琰笑道:“别人求我的字,便是千金也难得。因你是我心爱之人,我便简单些,你亲手绣个荷包送于我便可,如何?”
萩娘没发现他实是调侃自己,便十分认真地回答道:“我的绣工不好,琰郎喜欢什么花样的,我慢慢给你去绣,总得绣成了才行。”
谢琰促狭道:“送我的荷包,自然是要绣鸳鸯的了。”说着对着她眨了眨眼。
萩娘这才明白此人实是在调戏自己,不再理他,说道:“君当为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琰郎就帮我写这句吧。”
谢琰含笑称好,两人自是一个磨墨一个下笔不提。
刘氏本是已然不再忧心儿子,却听得萩娘说了这么一句诗,心中很是不安。
君当为磐石,妾当作蒲苇。
这种诗,若是在自己和谢安夫妻之间吟诵,倒也可以配得上。但她只是一个小小奴婢,便是给自己儿子做妾都嫌身份不够,何以能期望自己儿子做她的磐石?而自己儿子也丝毫不以为仵,竟是十分赞许她的心意的样子,这怎么能够呢?
刘氏呆呆地坐了许久,屋内的调笑声她也不甚在意,只是反复揣摩着自己儿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