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宇文太医在寝阁来回踱走,仿佛在酝酿什么样的回答才不至于残忍,须臾间脚步一滞,望向君阿紫,蹙起银眉,道:“在海冥国的海域,有一种长在深海的草,叫失心草,顾名思义就是失心,
若吃了那失心草,便会忘记心里至爱之人,这样她心里的那郁结便会迎刃而解,活下去不成问题。
只是那失心草是极寒极霸之药,轻则失心,重者终生呆滞,一切只能凭运气,你们,敢试吗”
最后五个字,宇文太医语气犀利,如一把利刃直刺他们的心窝,一刀见血。
“太奶奶,太奶奶。”完颜亦夕惊唤,把老太君扶到椅上坐下,赶紧倒杯茶水给她定定神,对于那样残忍的方法,确实是如遇狼虎,得细细斟酌才行,否则日后定会后悔莫及。
老太君接过茶水,抚额闭阂,方才被那话惊得险些昏过去。
失心她如何能做到残忍至此,忘记至爱之人已经是残忍了,如果万一醒来后终生呆滞麻木,那她死后如何对得起恩公
完颜澈听得浑身瑟瑟发抖,只觉初秋的冷风袭屋侵身,尽是如此冰冷透骨。
“真的只剩此法吗”完颜澈两手叠握,指甲几乎狠掐进肉里,声线里皆是揪结惶恐。
“大哥”完颜亦夕心有不忍,这样的决择对任何人都是一种折磨。
有谁会愿意让自己心爱的女子承受如此风险,而且就算只是失心,对阿紫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残酷的极刑
无论如何选择,都是残忍啊
“目前来看,仅此一法”宇文太医捊须叹道。
霎时,心仿佛已被痛麻,那汩汩流出的血口已然痛到痉挛,他如同长年困于漆黑洞窑里的野兽,只剩下无止境的绝望与麻痹。
“请容孙侄考虑一晚”良久后,完颜澈屏息道,神情平静,暗哑的声线里如一汪干枯的泉潭。
“澈儿,你”
“太奶奶,你们下去吧,我想好好跟言儿说说话,总得问问她可不可以吧”完颜澈眸光晦暗,凄涩一笑道。
完颜亦夕用手捂着脸抽泣不止,脸下皆是咸涩的莹泪,这样的兄长让她害怕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