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愤然发泄之下,君阿紫心头的那堵郁闷顿时惊诧地尽消云散,污渍的脸上更笑得如沐春风。
想饿死她,没门大不了一拍两散,哼。
眼前这个可以与狼狈为伍的女子,方才的羞辱非但没有把她变得自惭形溃,反正让她反摆一道,把他找了近一个时辰的晚膳化为肉焦烟灰,真正做到一拍两散。
这女人放肆的举止中,让他深刻领悟到什么叫做女人与小人的区别,他懒得招惹也不屑招惹。
他杀人无数,但与一女子如此平和相处还是头一遭,若非此时她还有利用价值,他的三棱针已然吐射,哪还会跟她客气。
也许自身发生的事都过于离谱,君阿紫对眼前银具男子的杀气全当空气,仍然处于泰然,任何时刻她都不会让别人辱她,这是他们君家的家训:宁可硬碰硬,也不可受其辱。
一番大眼瞪小眼的闹剧一散,铁扇无名面具下的脸深吸一气,努力将那噬蛰的气流压制回聚,冷森蛰言:“外面可不比这里安全,夫人可别不小心把自己弄丢了。”字眼里威协意味颇重。
“阁下放心,本人心智尚全,没打算自虐,请便”君阿紫扬眉一笑,礼数周全的作出请势。
“哼,最好这样”铁扇无名懒得跟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抬扛,冷哼一声步出屋外。
霍然一闪,森白身形孤魅早已隐进那似被泼了一层墨砚的深林。
此时仅剩自己一人,君阿紫胸口的阴郁又被那人鬼时神差地一化尽散,只觉浑身舒爽。
出去她才没那么笨去自寻死路。如今有伤在身,又不知身在何处,如今更已到入夜,她可没那个天份把自己往狼嘴里送。
凭直觉而言,那人虽然曾经受过丁芊容的雇银暗杀过自己,但今非昔比,此时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暂时还算是安全。
所以,乖乖呆在这里,对她来说只有益而无害。
若是自己真像没头苍蝇一样冒然逃走,那她估计今晚就要成为夜狼的晚膳了。
君阿紫伸手拍拍大闹空城计的肚囊,顾盼游眸,转蓦清眉一挑,眸光再次定在那已被自己糟蹋的兔肉。
蓦地,眸子霍然发亮,君阿紫即刻擒着阔袖隔热,上前将那沾灰带火的野兔抱在怀里擦灰拍尘。
“好烫”。将那兔肉搁在稻草,两手捏耳,隔着袖口还是觉得很烫。
将竹筒里倒出一点水沾手,然后毫不嫌弃地在野兔身上去皮开剖,红唇露出一弯月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