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兄,贤弟为你请脉吧。”独孤樊摆出了诊脉的红锦缎垫子,搁在独孤懿手边。
“嗯。你可见着本宫的倩妃了?”独孤懿明知故问,语气中却尽显不经意。
“见着了。”独孤樊心头一惊,据实以回,随即多了句话,“她瘦了好多。”
“哦?”独孤懿的手未搁上红缎,探究地望着独孤樊,像是等他详解,“本宫瞅着,她只是憔悴了些。”
“愚弟眼拙了。”独孤樊深知,我已嫁为独孤懿妃嫔,该懂得避讳。可搭上独孤懿腕间的手,竟忘了扣在脉上。
独孤懿忽而抓住独孤樊诊脉的三只指头:“与倩儿保持适当距离,本宫不希望再遇到倩儿和亲那些怪事。”
独孤樊大惊:“和亲不是倩儿错上了轿吗?不,是倩妃错上了轿。”
他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也知其中蹊跷甚多,忽听独孤懿涉及其中只言片语,期待解析的眼神,投向了独孤懿。
“过去的事不必提。宫中最喜耳根清净。”独孤懿不愿涉及。宫中处处指定耳根清净的人,便是太皇太后。
“愚弟错了。”独孤樊为独孤懿诊了脉,思索着写下药方,“太子兄,愚弟告退。再见时,会懂得回避。”
杨公公送独孤樊离开,走到我的轿边,便不向前了。
我撩了轿帘,见杨公公已转身,唯有独孤樊一人。立在一旁,自知他在等我。
“倩儿,不必落轿。他的伤势,来势凶猛,可毒大半已解,只需针灸与药浴便能除尽余毒。”独孤樊向前迈了一步。如今的他已是真正的天下名医,见我如此在意独孤懿,眼中泛起遗憾。
“谢樊王爷告知倩儿情况。”我放了轿帘,与他隔着帘子说话。
从他的声音,我能听出,他似乎有话要说。然,听他说来,仅是句:“我险些害你命丧黄泉,若有一日,本王能弥补,定全力救你。只盼无那日到来。”
“樊王爷……”我才说了三个字,便听他的脚步急促向前,不多时便隐没了落脚声,想必他已走远。
将医折子塞入怀中,安静地坐在轿中,却不知何时能见上独孤懿一面。
黄昏已过,天色幕黑,月上树梢,几个时辰又匆匆而过。
我饥肠辘辘,终熬到了独孤懿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