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度过一日,我心头庆幸。然,喜悦之情,竟被我遏制住,揉入声音:“民女这就去。”
“嗯――”草原之王,鼻音出气。自己枕了,看不出是何动物毛皮相拼的华服。
帐外站岗的士兵,因我步履不稳,忍不住道了句藐视之语:“这小女子真不错。”
轻蔑的戏言,令我恨不得冲向他们,抱着粉身碎骨的决心,用夺来的刀,与这座军营的蒙古兵,和他们所谓的尊贵来宾,拼个鱼死网破。
我扭头,盯着士兵腰间的佩刀,驻步。
“哼!”蒙古兵伸手附上刀柄,轻轻一抽,让锋利的刃部分从刀鞘中,露出,冲我瞪来。
我终没了勇气,幽幽哀叹,径直朝井走去,为吩咐我的草原之王取水,
“穆罄――”我瞅见了抱着马料,从井边走过的穆罄。
他看起来好了许多,匆匆加大迈步,以不经意制造巧遇。
“倩儿,你还好吧?”穆罄驻步,看着我的眼,满是担忧。
“还好。”我也只能算是还好。苟且偷安,前一刻,不知后面的事,会怎样?
“他们有没有对你……”穆罄垫了垫怀中的草,忿恨的眼在四周扫了一圈。
我心知,他问的乃何意,摇摇头,丹唇轻启:“目前……”
“干活干活!你们这些奴隶只懂吃,干起活来,拖拖拉拉……”要求“严厉”的蒙古士兵,扬起手中长鞭,对着与我才聊了几句的穆罄背部,就是一鞭。
穆罄眉峰急皱,咬紧牙关。
我看见了穆罄眼底的恨与忍耐,那样的鞭刑,连声音都令我寒得彻底。
穆罄走开了。
我瞅着他的背影,握紧了拳。
我手中的铜盆颤抖,冰冷的井水不自觉中,泻出了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