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懿则背着手,踱出了营房。
脚蹬官靴,头束玉冠,面若潘安,神似萧郎,才走出了没几步,无数女子皆羞得避过了他。
我的独轮车就行在与他相隔的另一条街,若没听见那些羞答答的议论声,便会在街口,与他相遇。
既离了宫,便不必再见。
“姑娘――”独孤懿瞅着我的身影,轻声唤之。
我一时情急,竟失了声,难以应答,便将头上的斗笠压低,索性装哑:“嗯嗯嗯……”
“哦。”独孤懿冲我摆手,眼神中,划过落寞。
我不曾望见他的眼,但他手袖抖动的风,竟让我感觉。
欠了身,离去。
对面不相识,原来如此。
熟悉的街道,我走了无数,唯有今日我难以入家门。
鬼祟地藏在街角。只叹,为了生计,从村庄搬入了这算不上街道的一角,不该来。
独孤懿怕是有些乏了,竟抖了袍子,落坐我家门槛。
眼见月落乌啼,我也累了,他却不离去。
只得转身,原来我还得搬回住了几月村落的屋子。
独孤懿歇了良久,见天色幕黑,起身举步,走回兵营。路上,他瞧见了一个又一个,有几分神似我的女子背影。
我却不知他已离开,走了一段僻静的陆,回到最初住过的屋子。
厚厚的灰尘,呛得我刺鼻的咳嗽。拿了扫帚,拨了蛛网,理了床褥,掩了门,啃了两个路途买来的冷窝头,和衣而卧。
独孤懿比我离开时,瘦了。宫中的生活,锦衣玉食,他却……
我一声细叹,疲惫席卷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