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月的眼里并没有一丝的惊慌失措,只是不言不语地怔怔地看着司寇俭的脸,就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他真的是装出来的,其实他的伤早就好了。他真会装,他一直在装,从认识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在装!他对自己就没有真实过一刻!亏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整天把他的伤势吊在心里,生怕他哪一刻内伤发作后自己没有办法再施救……
司寇俭扶在殊月腰间的手一僵,心里暗叫一声“坏了!”刚刚竟然无意间将自己伤势已好的情况已明确地通过实际行动告诉了殊月,这一下、实在不知道再该如何继续那比藤蔓还要长的谎言了。
“殊月你看!”将手从她的腰间收回,握住她的手腕指着她脚边的那几颗“红豆”。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在雪地里的草莓,殊月忍不住低下身子俯看脚下。有两颗已经被自己无意间踩碎,红红地汁液将冰雪染艳,看起来异常凄美。这到底是果汁还是鲜血?!
殊月伸手在地上轻轻地触碰着,只觉得这脆弱地果实仿佛便是自己那段虚无飘渺地感情。你以为存在,它只要碰碰就碎了;你以为它不存在,可是那抹红这样刺眼地存在着……
哎!太多的杀戮、太多的死亡,北朝百姓的命运也只是跟这弱弱地长在雪地里的草莓一样吧!
“浅茉、浅茉……”
抬头,只见远处一蓝衣、一白衣两名女子提着长裙向这边跑来,跑在后面的那个蓝衣女子正喘着粗气叫着殊月的名字。距离明明还相差甚远,可是急于想要快些到达殊月面前而盲目加大力度,只见扑通一下跌倒在雪地中溅起一地浮雪。不用看清殊月也能知道,那蓝衣女子正是她的堂姐袁浅宁,而跑在前面的那白衣女子便是她的师妹云小小。
云小小比袁浅宁身手敏捷得多,没多大一会儿功夫便已蹬蹬地跑到了殊月的跟前。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一把将气喘吁吁地云小小扶稳,然后急切地问道。
“是、是……”云小小只觉得喉咙干燥地无法言语,大口大口地喘了老半天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干脆挣脱掉殊月的手蹲到地上,抓了一口净雪往嘴里一放,哽了好一会儿又接着咳嗽起来。
“别急别急,你慢慢说!”看到这丫头急得两眼都要发白了,殊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是、是东朝王带我们来的!这方圆几十里,已经全部被他重兵包围,想要逃出去只怕比登天还要难。”终于吐出了一句完整地话,说完以后云小小还忍不住自己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慢慢运气让自己在最短时间内恢复过来。
“什么?!”殊月只觉得当头一棒,猛地转身看向司寇俭,胸口有股东西堵得厉害。原本以为他再怎么坏,也不会做出有损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情来,没想到、没想到……
一直都不想醒,可是现在不得不醒,这七天恍如一场梦境般那样的空灵飘渺。刚刚还暖暖温存,这一刻却全身冰凉彻骨!
“有我在,定然不会让王兄伤害到你分毫!”这个地方只有自己的亲信才知道,王兄能找到这里,就连司寇俭自己也不相信,难道钟辉和钟远之间有一人已叛变于王兄?!
不可能啊!如果没有算错钟远此刻正在北岭洲与南朝王激战,而钟辉一直就被自己隐姓埋名地送往北朝潜伏十年,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可能成为王兄的人。可是面对殊月那比尖刀还要厉害的目光,司寇俭知道此刻再怎么解释也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