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钟辉抱拳领命,一声长长的口哨后苑门口集合了十来人的随从,然后跟随钟辉飞速跃入雪林之间,不大一会儿就真的彻底消失掉了。
殊月这才满意地提起了嘴角,提起裙摆下来将司寇俭的轮椅推向外面。
今天没有下雪,干干爽爽地让人心情也晴朗了起来。殊月眯着眼睛看了看远处的山谷深处,极期待地向那里走去,一路上轮椅的轮子将根本就无人走过的浮雪路压出两条长长的平行线。
“怎么不把头发梳起来?!”殊月长长的青丝被长风撩起,带着殊月特别雅致地淡香柔柔痒痒地打在司寇俭的脸上,司寇俭含笑而问。
“我不会自己给自己梳啊!”殊月伸手整理了一下只单单用条丝巾束在脑后有些凌乱的发,尔后没办法地放弃。
“来、你蹲下来,我给你梳。”与殊月单独出来散步本就是一件美事,司寇俭今天的心情显得特别好,不禁打算在殊月面前再大大秀一把。
“你会梳女头?!”殊月不信,不过好奇心却被勾了起来。话说男人基本都没有会梳女头的,特别是他这个舞枪弄棍的战神王爷竟然说他会梳女头?!真的听司寇俭的停下轮椅,然后咯咯笑着蹲到司寇俭的前面。
“别小看我!小的时候我因为容貌异常出众,常常被王宫里几个王姐当小妹妹收拾。她们经常会调皮地给我换女装,给我梳女头,一来二回我也就记下了。稍稍长大了一些,我也学着给她们梳头。不怕告诉你,我有个叫司寇青妍的王姐与我关系最为亲密,现在已远嫁南朝。以前她未出阁之时,旦凡王宫里有何宴会她都会让我给她梳头,据她所说宫女们手艺还没我好呢!”
“是不是没发簪和发卡,不好弄啊!”见他只是双手轻轻在头上来回抚摸却不见半点进展,殊月有点觉得是上了司寇俭的当了。
“不是不是,有条丝巾我就能帮你固定。现在不过是我在量你头发的长度和多少,考虑梳什么样的头发适合你。”被殊月这么一问,司寇俭这才回过神来,刚才既然抚着殊月的长发走神了,真是有些丢人。
“哦?!那还真是蛮专业的。对了,听起来你小时候还是个小娇娇呢?!那么多姐姐痛着,你父王与母妃一定也很宠你吧?!”听起来理由充分,那就再相信他一次好了。殊月继续耐着性子蹲在司寇俭的前面,边聊边等着他的大作出炉。
司寇俭刚刚将两缕头发挽好,听到殊月的话后双手不禁一抖。小时候、小时候……那是提也提不得、碰也碰不得的伤啊!
“我十四岁那年,母妃被王后害死,连母妃娘家所有人都被受牵连,发配边疆。我的王兄司寇耀自小体弱多病,父王网开一面将他圈禁起来,日子虽然清苦至少他还不愁吃穿。王姐司寇青妍才十五岁,便被以和亲为由远嫁南朝,可是听说南朝王却从未痛惜过她……
而我、被披上黑铁甲,从最低等次的士兵做起。喂过马、洗过茅房、做过军厨、旦凡打战却是冲在最前头的……在兵营生活五六载,从来没有人知道我是王子,更没有人把我当王子看待,完全是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便是我被临时收编为暗探队成员,让我们十多人去北朝边疆做情事侦察。
呵……十多人有的是马夫、有的是担夫、有的是军厨……没一个是正规军,我们上面的头头完全是不把我们当命,拿我们当羊放呢!所以结果也完全在预料之中,一进北朝边疆便中了埋伏,十几人都被乱箭射中命归黄泉,唯有我还剩一口气……”
殊月的眼眶里不觉已经溢满水雾,怪不得以前听钟远说他们王爷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原来他真有那么不堪回首地过去啊!
一抬头,远处的山谷中云雾缭绕、湿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