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甜瞪了他一眼,却没胆子说出拒绝的话。
明摆着这个人和魏家可能关系匪浅,司爸爸、乃至校董事会都在讨好这个人,她虽想“独善其身”却也不能上赶着跟人作对吧?
天知道她这会儿拒绝了对方的要求,这厮会不会转头就跟她爸告状,然后她回到家肯定又要再挨一顿收拾……
更膈应的是,这人似乎是故意提起司爸爸,话中隐隐有威胁之意?
一想到司爸爸前阵子抽她的大嘴巴子,以及开学前被抓回去那两天反抗的“成果”,司甜心里既害怕又厌恶,连带着看面前这张俊脸也觉得不大顺眼。
她很快移开视线,小心翼翼又有些冷淡地回答:“好吧,那就多谢沈先生了。”
沈季禹客气道:“哪里哪里,不过是举手之劳。”
司甜听得“举手之劳”四字,再结合他眼角眉梢的表情变化,总觉得对方似乎话中有话。
“该不会是在提醒他前几天救了我一把,所以这个要求我怎么都不该拒绝吧?真是锱铢必较的家伙啊……”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地上了车,一路无话。
车内唯一的声响来自于流淌着的优美乐曲,仍是沈先生一向喜好的风格,听在司甜耳里却只觉得烦躁,更觉得这个人高深莫测,离自己遥远得要命。
倒是司机见气氛过于沉闷,十分不忍地主动打破僵局,夸了两句司甜的洗发水,又真心实意地感谢了她一番。当然,也没忘了感谢随手买这种小东西当员工福利扔给他的雇主大人。
司甜呵呵笑着应付了两句,沈季禹则皮笑肉不笑地瞥了眼后视镜。
而后,车内再次陷入沉寂。
一直到下车前,司甜才按正常礼节跟沈季禹客套了两句,表达自己对他送自己回来的谢意。至于前几天的事,她压根没提,她觉得自己愿意替他解决一个麻烦,他们俩应该算是扯平了才对。
为防被司爸爸发现,司甜还特意让徐智把车子停在自家的几百米开外,自己吭哧吭哧地抱着这堆东西走回去。
从头到尾,司甜都没问一句沈季禹是谁、他和魏随风什么关系、他怎么会知道她和魏随风是同学之类的问题,下车时还保持着淑女的风度,但下车后走路的速度奇快无比,简直像有条野狗在后面追似的。
车子停在原地了好一会才开走,沈季禹开着车窗,以手托腮,幽幽来了一句。
“小徐啊,你说我是不是人老珠黄了?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小姑娘好像很怕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