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忍受别人说她刻薄,更无法忍受别人说她贪小便宜,这样的话在她眼里等同于“低贱”。可是类似的风声不知不觉已经传遍了京城,她阻拦不及。
当初宋初昭是如何被人议论的,她就被人以更加不堪的方式进行议论。平日里交好的几位姐妹,也主动与她撇清了干系,不再往来。只有一直维系,且性格单纯的小县主还在为她说话。
宋诗闻想到这里,呼吸就不由自主地沉重起来。唐知柔没发现她的不对,依旧抱着她,同前来搭话的几人埋怨道:“诗闻哪里做的不对,便直白地说出来,不要设些所谓的计谋,在外人面前,故意丢自家人的脸。将家中丑事外传,莫非还能得意不成?”
几位姑娘互相笑笑,含糊地应了几声,又提起别的事,想将话题转到别处。
与她们相对陌生的几位姑娘,则独自坐在另外一处,讨论着身上的衣服和远处悬挂着的花灯,表现自己的才情与温婉。两边都不管。
在她们不远的地方就是京城最出色的一群青年才俊,她们才不想在这些人面前讨论家宅琐事,还说些别人的酸话。这样只会显得她们多嘴长舌。
何况,她们虽与宋诗闻不熟,却不认为对方真是个天真纯粹的人。
唐知柔小声嘀咕说:“傅将军与贺爷爷也是……”
她到底不敢真说这两位长辈的坏话,只是随意抱怨一句。吐出半茬,便主动止了话题。
宋诗闻却又因此想起近段时日的倒霉事。
宋家不知是不是流年不利,连犯太岁。
原本已经打点好的升迁,突然没了影。先前只要招呼一声的小事,这回被各官署连番推诿。大大小小,冒出来不少麻烦。
宋家自从与贺家联姻之后,顺风顺水惯了,习惯不了这样的磕磕巴巴。他们本想去找贺府的人帮忙,可最后连贺老将军的面都没见着。傅长钧就更不用说了,别提相助,他那意味深长的冷笑,每一个字都能叫他们琢磨出一身冷汗出来,再不敢打两家的主意。
宋家长辈聚在一起一商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自然而然地又把错误归咎于宋诗闻。气急了,还说了几句重话。几次三番催促她去找宋三娘道歉。
宋诗闻万万想不到,宋三娘离开之后,自己的日子会变得这样艰难。
就因为她母亲姓贺,她便有本事可以为所欲为。
宋诗闻手指用力绞着绢帕,情绪难以平复,面上还要控制着冷静。她不再看向隔壁,只扯起一个浅浅的笑,同唐知柔低声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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