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龟这才点点头。
方行简想起方才堂屋中央放置的去暑窖冰,问她:“无人往你这边送冰块?”
玄龟摇头:“我好想回江底潜游,那才凉爽。”
方行简搁下扇子,沉声唤了下门外丫鬟。
桂熹头不敢抬,碎步行至屋内。
方行简问:“涴涴的冰块与香饮呢?”
他声色未变,已让瘦小丫鬟咻得跪趴在地:“大人,大人,我们真不晓得这事儿啊。”
她眼下鞵履一动,头顶是男人冷斥:“他们不给,你不会替你主子去要?她不经世故,你们也跟着不懂规矩?”
桂熹垂泪,汗如雨下:“奴婢人微言贱,哪敢贸然开口。大人你罚我打我吧,将我赶出府我也无怨无悔。只是今日想将话讲清,这汀兰苑与世隔绝,除大人之外,几乎无人踏足,遑论涴涴小姐,连同我们这些奴婢也如身在孤岛,无人可交,被轻贱也属常事。”
方行简忽然失语,半晌才挥手叫她退下。
他起身,拉住玄龟手:“你跟我走。”
方行简领着她,目不斜视一路走出府门。
重回天地间,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玄龟脸上一下放光,比烈阳明媚。
他在一张“香饮子”摊前停下,问她:“想吃什么。”
话毕又擅自为她决定:“都拿了,”他望向商贩:“沙糖绿豆,卤梅水,漉梨浆,金橘雪泡各来一份。”
小贩得令,立马盛上。
玄龟终于吃上冷饮,欢呼雀跃,满足喊着:“好生甜呀,我好喜欢。”
方行简心头苦意弥漫,面上仍弯唇:“喜爱就多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