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畜场时,赵嘉身上冒出一层热汗,脸也热得发红。翻身下马之后,大步走到井边,提起一桶清水,直接从头顶浇了下去。
水流从头顶滑落,洒遍全身,驱散因闷热腾起的烦躁。赵嘉甩甩头,精神顿时好了许多。又想提起水桶,被孙媪拦住。
“郎君伤势虽然痊愈,身体终究亏了一些。井水太凉,不可多用。仆在缸中晒了温水,同样可以解暑热。”
赵嘉不是不听劝的人,知晓孙媪是为自己好,当即放下木桶。不想季豹直接提过去,从头倒了下去。随后提起第二桶,妇人们也没拦着。
几个在井边的少女放下手头的活,兴致勃勃地看着季豹浇水,目光主要在季豹的胸膛和手臂之间移动。
季豹似有所感,干脆扯掉上衣。
少女们脸颊泛红,目光仍没有任何躲闪。妇人们却是笑骂出声,端起木盆,整盆水泼向季豹,抄起敲打衣服的木棒,对着季豹就挥了过去。
季豹不敢还手,抓起丢在井台上的衣服,一边撒丫子飞跑,一边频繁回头,不忘展示自己强壮的手臂和肩背。
妇人把人撵走,回头看向井边的女儿。脸上不见怒意,反而带着笑容,开口问道:“年纪大些,身板却是顶好,数一数二的孔武有力。阿女觉得如何?”
“甚好。”少女脸颊泛红,现出几分羞涩。
妇人满意点头,赵嘉却是面露愕然。
难不成这又是套路?
赵嘉回畜场取葛布时,卫绢正赶着一辆大车,满载着蒸饼、包子、咸肉以及新制的短褐,往养马场的方向行去。
烈阳高悬,卫绢头戴笠帽,额前仍沁出薄汗。桃腮粉红,愈发显得娇艳。
道路两旁人烟稀少,前方五十步还有一片稀疏的榆树林。靠近林边时,树后闪过一道人影,地面忽然绷起一条绳子。
卫绢猛地拉住缰绳,驽马停住脚步,不安地打着响鼻。
大车停住后,树后和草丛里各走出一个男子,其中之一就是日前挖掘水渠,更找上赵氏畜场的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