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看洞府,不起眼的沙石,不在意的书籍,现在竟都变得极为珍贵。
这里舍不下的东西实在太多,可是舍不下又能如何,他这一辈子注定要为续命奔波。——怔了片刻,包好衣裳,一咬牙窜出瀑布,蹬步上崖。行至白继文和方熙弱的墓前,又行尸走肉似的痴痴看着。
看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这时,人影一晃,醉心猿纵上崖来。
谢宫宝咦了一声,喜迎上前:
“猿伯,你来送我么?”
醉心猿走到近前,递给他一袋银两和一方古琴。
谢宫宝接来,收好银两,而后从琴腹里抽出一把宝剑。
此剑,剑身宽厚,通体发黑发亮,一看便知不俗:
“这是先生的八荒琴和揽月剑,你给我做什么?”
醉心猿唧唧呜呜说了几句,跳上树荡了荡,长啸一声,投身下崖。
谢宫宝的猴语基础不扎实,硬是一句也没听懂。心想,猿伯向来不敢乱动先生的东西,这一定是先生的主意。既是临别相赠,所赠又是朝夕相伴之物,正好留着当个念想。他把琴装进琴袋,细心背好,而后翻山而去。
……
……
其时,正值春末,天色将昏。
谢宫宝走出界山,看见山下扎着十几个布棚。
这倒巧了,当年进山之时便是结营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