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都不会怪我……”傅令元轻喟。
但不可避免会自责……阮舒替他把潜台词补充出来。
她其实也清楚,道理都懂,心里的坎却并非那么容易过去——不仅他,大多数人皆如此。
人有感情。
感情作祟。
收拢思绪,阮舒继而出言哂:“你躲着我,心里就能好受些?”
“没有,我错了,大错特错。”傅令元自嘲,“见不到你,我心里才更不好受。想你,非常想你,想见你,你就变魔术一样地出现了。”
“骗谁呢你?你满脑子装的全是阮春华才对吧?”阮舒揭穿,推开他,挺直自己的脊背,“一口烟一口酒的,为了他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这话被她说得,傅令元没法接。
他没法接,阮舒便自己接,绕回去质问:“为什么产生放弃继续执行任务的念头?”
“别再拿我当借口。”她特意强调,“你要真是为了我,早在我第一次提出要你‘金盆洗手’的时候,你就该满口答应我了。”
随后的话颇有些尖锐刺耳:“曾经不是那么执着么?曾经不是那么自信么?现在出现一个阮春华,你就惧怕他了?打退堂鼓了?呵,原来你的信仰不过如此,并没有无坚不摧,随随便便就可以动摇。”
她故意如此刺激他,傅令元懂。
抿直唇线,他揉了揉眉心:“不是惧怕阮春华……”
常绿乔木的树叶茂密,形成的树荫不怎么透光,此时有风轻拂,摆了树枝,才自缝隙间落下一抹斑驳。
斑驳恰恰罩在傅令元的身、上。
他的脸因为帽檐的遮挡而更加暗。
身体半截则聚拢着光芒。
衔接得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