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倏尔捕捉到自后方的院子里传出的类似劈柴的动静。
阮舒驻足,侧耳凝听,改变方向,循声而去。
院子里的灯是从走廊上映射去的,天也还有最后一丝朦朦的灰。
傅令元脱了外面的风衣,只着里头单件的棉质衬衫,以往挺括的背影此时略微模糊,躬着腰身,挽起袖子的手上拿着把斧头,如她所听到那般在劈东西。
嘴里叼着根烟,红色的火星一会儿一冒的,衬托得他的动作越发痞气。
痞气且用力。
而被劈的东西,是一老旧的摇椅。
阮舒蹙眉。
或许是她脚步轻动静小,或许是他太过认真,或许是低落的情绪影响了他今日的警敏,傅令元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阮舒也就先不出声,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
院子里格格养的阿树和阿上以及它们生的猫仔,受到劈声的惊吓,不敢再像以往满院子乱跑,跟不敢上前去亲近傅令元,一家子躲在花坛的后面,小心翼翼地张望。
最先只是张望傅令元。
认出阮舒也是熟人后,开始偶尔张望阮舒,喵喵喵的轻柔叫声,间或在斧头的动静里,倒有那么点和谐。
顷刻,天彻底黑下来。
摇椅完全不见本来面目,只余满地的碎木。
傅令元站直身体,睥睨地上的碎木。
不瞬手中的斧头猛一丢,同时“呸——”地一声,把嘴里的烟头一并吐出去了。
活脱脱他十多年前的流氓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