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抛弃黄金荣……
他真的没有抛弃黄金荣……
阮舒为自己先前矛盾的挣扎而感到羞愧——她根本不该矛盾的,也根本没什么可矛盾的。
他可是林璞啊,本质善良阳光内心柔软的不合格的杀手,即便对黄金荣难解心结,也不可能抛弃黄金荣独自逃生的……
他当时一定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先前对黄金荣的再多冷漠都无所谓了,最后对黄金荣的不离不弃才是最要紧的。
黄金荣他……死之前必定得以安然了……他解脱了,二十多年来对儿子的愧疚束缚在他身、上的枷锁……
强忍着情绪,阮舒向吕品致意:“谢谢。”
不管此次施以援手,闻野究竟出于何种目的,她都要为庄爻被救下的这一命表达感激。
吕品被她给整懵了:“姑奶奶,你不需要这么说。”
“不,需要。”阮舒目光笔直,“他是我的弟弟,救他不是你们的义务,是我的义务。”
言外之意,非常明确地将庄爻的身份和阵营界定,强调了在她的观念里,庄爻不属于卧佛寺的这个小团体。
吕品噎住,一时无话,倒是耳朵里安静许久的耳机在这时传出自家boss冰冷而嘲讽满满的嗤笑。
阮舒把被子重新邦庄爻盖回去。
本在沉睡的庄爻倏尔握住她的手,低低叫唤:“姐……”
阮舒应声凝睛,发现他微微睁开了眼睛,正盯着她看。
他的目光些许朦胧,似暂时分辨不清楚她究竟是梦境的虚幻还是真实的存在。
“是,是我,姐在这儿。”阮舒反手具安抚性质地轻拍他的手背,于床边的椅子落座,眼里刚收回去没多久的潮意再度湿润了她的眼眶。
听到她的声音,庄爻像要把她看得更清楚,是故双眼睁得更开了些,目光也比方才凝聚。
“你没事?”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