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倒是响差不多第四声时,隋欣便接起了:“抱歉,阮小姐,刚刚在哄毛豆,没腾出手。”
“没关系。”阮舒关心,“毛豆怎样?听说醒来后你不在身边,所以哭闹了?”
“嗯,是。他是该换尿不湿了,邦忙看孩子的警官不懂。”隋欣的语气颇为心疼,“是我不好,离开他太久了。”
阮舒默了默,开始尝试切入正题:“你父亲的遗体……”
“我正打算拜托阮小姐这件事。”隋欣有种先发制人的架势,“你能让警察不要再折腾我爸的遗体吗?他已经死了,求求你们放过他吧。”
“隋欣……”阮舒肃色,“不放过你父亲的是你。既然干尸已经被警察发现了,现在只有你向警察坦诚地交待清楚一切,案子落了,事情才会结束,才不会再去问死人要答案。”
“可我已经坦诚一切了!是你们不相信我!”隋欣变得有些激动。
阮舒颦眉:“你给警方的供词漏洞百出,怎么让人相信你说的是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就是实话!”隋欣重复着,突然就又哭了。
阮舒随之缄默住,心底默叹: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男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
而隋欣在情绪不稳地质问:“你到底还要我怎样?!我已经答应你交出日记本邦你指证庄荒年倒卖文物!还不够吗?!现在又要我邦你指证庄荒年杀人是吗?!”
阮舒无奈:“之前谁也没想到博物馆的大火会把你父亲的遗体一起烧出来。”
隋欣言辞激烈:“如果早知道后面会这样,我是不会答应你指证庄荒年的!”
“隋欣……”阮舒抿直唇线,停顿两秒,嚅喏,“显扬他……”
这种时候,最有用的做法就是抬出唐显扬的死,来绑架隋欣。
但因为清楚真实情况,所以她一直以来都无法讲出口。
当时隋欣主动联系她,她给隋欣的解释是半真半假的。
真的是前半部分:她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庄荒年利用,引唐显扬现身。
假的是后半部分:她根本不知道唐显扬原来在找他,唐显扬落入了庄荒年手中。不过唐显扬已事先将日记本的照片寄放在某个地方让她去取。
自始至终在隋欣面前,她都回避开唐显扬死亡一事。眼下却又必须得借用……最终合计之下,她选择了这种模棱两可的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