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怎么了?”阮舒打断他,眼波无澜,问得平静。
陪在她身后的荣一则呵斥:“大奶奶都还得听姑奶奶的,你在拿大奶奶压姑奶奶?”
“不是不是!不敢不敢!”园丁一半胆被荣一的凶神恶煞给吓到,另外一半胆被荣一的话给惊到,急忙照办阮舒的要求。
阮舒玩上瘾了,开始每到一处,都一番指手划脚,小到一个花瓶是否碍了她的眼,大到嫌弃仆人们的白色制服过于素净,像酒店服务生,要求管家重新订制、更换。
仆人们因此而嗅到一股气息:姑奶奶多半是要将掌家的权力从大奶奶手里收回了。
经过小祠堂时,阮舒驻足了。
凝滞片刻,最终拐进去。
除了冠姓礼那日来过一次,未曾再踏入。
历代家主的牌位尚在,其余和庄满仓相关的亲属的牌位早在她入主庄宅时便已撤走。如今,换成了孤零零的一个庄佩妤……
彼时庄荒年询问她是否需要将庄佩妤的遗骨从海城迁回来,她拒绝了。但庄荒年仍然弄了个可供祭奠的庄佩妤的牌位。
弄完的当天,庄荒年支会过她。
她没去搭理,但庄家的仆人不敢懈怠,未曾少过庄佩妤的半点贡品和香火。
站在牌位前,阮舒挺长一阵子没动弹。
荣一误解了她的反应,于她身后低声建议:“大小姐,等往后重回海城,把二夫人移回陈家来吧。”
“移回陈家?移回陈家哪里?”阮舒嗓音骤冷,犀利质问,“陈玺身边有位置留给她?以什么名义移?小老婆?”
荣一噎住。
阮舒收了情绪,肃声纠正:“我可以当你的大小姐,但她不是你的二夫人。她和陈家没关系。”
“是我错了,大小姐。”荣一道歉。
阮舒的眼风扫过桌案旁侧的香,再收回,最终没有去拿,直接转身出了门。
回到大厅,仆人们已如她所愿将她挑剔过的陈设更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