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阮舒困惑过,庄佩妤是否清楚城中村的酒鬼出自庄家的手笔,如今理了理思绪,她揣度,或许一开始庄佩妤不清楚,但可能后来清楚了,所以才躲在林家……
还有那件首饰盒。自从将它从卧佛寺的无明阁取出来之后,她无数次地回想过,她确定不了在林家时首饰盒在庄佩妤身边,但生活在城中村的那八年,庄佩妤一穷二白。
那个酒鬼兼毒鬼,就是一只吸血鬼,庄佩妤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连嫖客给的嫖资都无法私吞,更遑论一件价值非凡的古董。
而且如今回忆起来,庄佩妤被压榨了八年都无力反抗,那次的火灾,究竟是出于怎样的契机,才得以成功?
首饰盒究竟是何时在她手里的?又为何要将首饰盒装上单颗佛珠寄放在无明阁里?在那之后,庄佩妤便成为在家居士,至死不曾踏出林家。死前留下的金刚经、佛珠、誊抄经文等线索,她如何能够保证一定会被人发现?假若一把火烧了那些遗物给她陪葬,岂不永远无人得知?
庄佩妤……
但凡牵扯到庄佩妤,无数纠缠不清楚的问题就出来了,搅得她脑袋疼……
收敛思绪,阮舒拒绝:“不必麻烦。”
庄荒年觑了觑她的神色,没有多问什么。
从小祠堂重新出来时,宅子里有仆人向阮舒恭敬而整齐地问候:“姑奶奶。”
身为大奶奶的隋润芝立于那几位仆人之前,今日旁侧倒是不见了隋润菡和隋润东两只跳梁小丑,头上别着一朵白花,着素色的秀禾服。
是的,就是秀禾服,那种上面是对襟衣下面是长裙的袄裙,清末民初中西的结合体样式。如今一般都仅在传统婚礼上时新娘子才专门拿来当喜服的服装。
阮舒:“……”内心已不知该如何反应。
最关心的是,她往后是否得和她们一样?
没有时间给她多想,因为隋润芝朝她走过来了。
阮舒收敛思绪看她。
隋润芝适时地站定,朝她欠欠身:“姑姑。”
阮舒颇为意外,打量她的神色,好像并没有太明显的不情愿——所以她这是经历过内心多激烈的挣扎才喊出来的?
阮舒端着架子没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