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五分钟,卧佛寺进入视野。
作为海城最闻名遐迩的寺庙,卧佛寺每天都接待众多香客。寺内更是有专门提供给香客的宿坊。
在剧院的时候,阮舒只听陆少骢提及余岚会来,但其实陆家的女眷几乎全部同行,汪裳裳、三姨太王雪琴、陆振华的三个女儿,唯剩陆振华和孟欢不在场罢了。
宿坊内的小半个院落就这样被陆家承包。
阮舒跟随傅令元进厢房时,他们正围成一桌吃晚饭。
见到他们人,陆少骢率先起身,一副如获大赦地模样冲傅令元挥手:“阿元哥,你终于来了,我一个大男人呆在一堆妇孺之中,快被闷死了。”
王雪琴眼一斜,挑着绣眉对余岚道:“大姐,你听听,少骢在嫌弃我们。”
陆少骢闻言调侃王雪琴:“雪姨你不也在抱怨累么?我前头可是亲耳听你嘀咕我妈把行程安排得太满了。”
被揭穿,王雪琴并不尴尬,好似她早已习惯和陆少骢这样怼来怼去。她承认道:“大姐本来就把行程安排得太满了。瞧我们家的这四位姑娘,平常在家里都娇滴滴地养着,偶尔来趟山里,又是跟着爬山路的,又是被要求俯首跪拜的,我瞅着都心疼。”
“尤其裳裳,还穿了高跟鞋,脚都磨破皮了吧?可怜见的。”边说着,王雪琴边瞥向汪裳裳,眼里流露出一丝疼惜,“傻姑娘,明知道是上山,就应该备平底鞋。尤其你前阵子刚拿过孩子,更应该在佛祖面前着装朴素,好好跪拜。”
这哪里还是关爱?这分明是打着关爱的幌子在讽刺。
汪裳裳自然听出来了,却也不和王雪琴口头上交战,拉住余岚的手臂,红着眼眶唤:“姨母……”
什么都没有多说,只如此的一句称呼,声音委屈至极,便仿若女儿向自己的母亲撒娇诉苦。
余岚的神情依旧端庄淡定,睇一眼汪裳裳,再睇一眼王雪琴,不偏不倚又有点训斥意味地说:“这里是寺庙,不是家里。”
“嗯,大家教训得是,这里是寺庙。”王雪琴卖乖地附和,翘着兰花指抚了抚自己的鬓发,勾起唇角,眼风扫向陆振华的那三位千金:“女儿们,听到没有?下午算给你们长经验,一会儿回各自的屋里,赶紧把衣服鞋帽统统整一遍,别太花俏,在寺庙里穿那么漂亮是想勾搭谁?给陆家招和尚女婿么?”
显然又在指桑骂槐。
这位三姨太的嘴皮子,可真是一刻都不愿意消停似的。
阮舒轻轻扫过汪裳裳的羞恼咬牙,心里有点烦——来佛门是求清净的,这下子倒好,有陆家的女人在,她接下来两天怕是很难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