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个说:“近年来,京城里越来越流行‘银钥匙’了。听说十分有效,能叫男人好好管住自己不听话的小东西。”
所谓银钥匙,就是用金属锁和皮革制成的腰带,专门用来维护贞洁,只有妻子的钥匙才能打开。
殷妙儿对此深恶痛绝。但时人认为此物甚佳,能更好得保持男子的纯洁性,以免他们为了除妻子以外的人泄身。
她把这事讲给冷玉听,说道:“你若要去南朝,还是扮作女子方便些。”
冷玉沉默了会儿,说道:“你去哪里?”
殷妙儿诧异:“难道你要跟我走?”
他点头。
她顿觉荒诞:“你不认识我,也许我转头就会把你出卖。”停了一停,叹道,“你走吧,不要告诉我你去了哪里,我也会当做从没有见过你。”
冷玉没有应答,反问:“我看不见,你告诉我,我见过你吗?”
她蹙了蹙眉头,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她在南国,他在北地,过去怎么会见过面呢?
然而,他缓缓道:“我感觉得到,你是我很重要的人。你是谁?”
“萍水相逢之人。”她说,“你认错人了。”
“我看不见,却从未认错过人。”他道,“无论你是谁,我都会跟你走。”
殷妙儿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她确信从来不认识他,但奇怪的是,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一颗心仿佛泡进了温水里,柔缓地舒张着,犹如茶碗里的干涸花朵,在热水中徐徐绽放了,重现了枝头的娇艳。
胸口弥漫起充盈的涨意,但却是极为舒适惬意的。
她怔怔地站了会儿,心想:他被人追杀,无处可去,且受着伤,发着烧,就算萍水相逢,这么把人赶走,与见死不救又有什么区别呢。
于是,本该拒绝的话,始终没有拒绝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