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酒后说胡话的套路特别简单,一般都是背书,从《三字经》《笠翁对韵》之类的启蒙读物开始随机往后背,能背多久都没谱儿。
所以很快,兄弟几个就听得哭笑不得了。元显伏在桌子上笑得双肩直颤:“我的天,你们谁跟他聊聊天,别让他背了。”
元昕就给他夹了一筷子鱼:“来来来,五弟别背了,吃鱼。”
元晖醉眼惺忪:“曲沼鱼多,可使渔人结网;平田兔少,漫劳耕者守株……”
“……我就多余跟你说鱼。”元昕嗤笑着自己把那一筷子鱼吃了。
又过一刻,元晨也滑到了桌子底下。他喝高了从来不闹事(当然,也不背书),从来都是闭眼就睡。元昕招了招手,让人把他送进了寝殿。
再过半刻,元明也被扶进了寝殿。
元昕状似微醺地看了看桌上还剩下的人,觉得妙妙一个姑娘家还是别跟着他们疯了,就让人把妙妙先送回了府。
然后,他开始灌元晋。
元晋酒量是很好的,可不知怎的,竟也比他早一步醉了过去,元昕招了招手,宫人们便把元晋也扶进了寝殿去歇着。
——寝殿里哪儿睡得下这么多人?元昕估摸着,现在应该是床上两个、罗汉床上两个,再往下就该打地铺了。
就算打地铺也得继续。
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然后拖着椅子蹭到了元显面前:“大哥……”
元显一按他的酒壶:“陛下。”
元昕不快地看向他,他眯眼一笑,改口:“四弟,你壶里这酒,掺水掺得不少吧?”
“……您这是什么话!”元昕强笑,但元显一把夺过了他的杯子,仰首就给喝了。
接着,元显不满地咂起了嘴:“我以为你只是掺水,合着连酒都没掺?你这可过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