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嗤笑:“朕赐了爵,他自然该来谢恩。你虚什么,坐着。”
很快,谢逯便进了殿,抬眼看到谢迟的一瞬间,他眼里的愤意几乎要喷薄而出。
但圣驾在前,谢逯自知发作不得,只得先依礼叩谢。谢迟侧过身避开他的礼,皇帝则笑了一笑:“起来吧。”
“谢陛下。”谢逯憋屈地站起身,死死盯着地面,生怕自己抬眸就看到谢迟耀武扬威的神色。
皇帝对他的情绪仿若未见,只如同随意地道:“听闻你父王近几日身子不大好?”
“……是。”谢逯应得声音发虚。
父王近几日身子不大好,是被他的事给气的。他得封郡王那天,父王知道他这是触怒了圣颜,夺位再无希望,一下就气昏了过去。
他当时后悔已极,想要上疏谢罪,但斟酌了一夜,又不敢。
陛下赐他爵位,至少明面上是在赏他赞他。他此时谢罪,便是又一次的忤逆圣意。
于是,谢逯只得硬着头皮过来谢恩,同时心里一再地祈祷陛下再给他一次机会。
然而,皇帝的下一句话却果然是:“百善孝为先,你回去安心侍疾,朝中的事,你放心。”
谢逯猝然抬头:“陛下……”但是他又说不出什么。
殿中短暂而微妙地静了那么一个弹指的工夫,谢逯紧咬着后牙,施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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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郡王府中,谢连在月上柳梢之时,悠悠地在书房外的回廊下小酌了一杯美酒。
近来得宠的侧妃寻来时,恰好看到他怡然自得的样子,便抿笑道:“殿下今儿个心情好?”
谢连笑了两声:“少了个劲敌,自然心情好。”
那侧妃想到今天刚听说的善郡王被打发回去侍疾的事,不觉一讶:“殿下是说善郡王?可殿下近来不是与善郡王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