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蝉自己对此心里有数,但怕元显元晋他们会挑食。结果元显元晋意外的吃得特别香,尤其爱吃那道木须肉(末)。她于是也舀了一勺尝了尝,这一尝才发现这道菜果然格外香,肉末大概是事先用葱姜爆炒过,之后香味又炒进了鸡蛋里,黄瓜的一点点清甜香味也糅合其中,和酱油一起翻炒出的汤汁非常下饭。
——这要是没这场时疫,只用肉片炒木须肉,她还不知道肉末做的这么好吃呢!
叶蝉思量着,忽而感觉自己在苦中作乐,不禁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接着招呼青釉:“这个菜让厨房再备一份,君侯如果晚上回来,让他尝尝看。”
结果吧,谢迟果然又忙得没回来。天全黑时差了个来传了个话,说今天住在吏部衙门了,让她放心。
第三天,桌上还有荤腥;第四天早膳,叶蝉桌上有道鸡肉白菜的包子味道不错,另外还有个豆腐羹,里面有些许腊肠,口味微辣,也很好吃。
但大厨房门口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吴氏身边的两个丫头堵着门跟管事的张喜要说法:“张公公,您这事办的可不地道。夫人为防时疫不叫出门是不假,可怎么容姨娘那儿还顿顿都好好的?容姨娘入府早资历深也罢,闵姨娘那儿的我们也瞧见了,没一顿全素啊。怎么就我们院里两天不见一丁点儿荤?!”
吴氏本身就爱精打细算,身边的丫头也有样学样。她们倒未必是在意那几顿肉,就是觉得自己不能吃这亏。
张喜一脸满不在乎,坐在石阶上掰着指头给她们数:“好菜必要留给老爵爷和老夫人,这没错儿吧?然后是容姨娘和闵姨娘先来取的膳,你们来的晚,就剩这些了。”
“您别唬我!”吴氏身边最得脸的宝瓶急了,“她们顿顿都先来取,您当我不知是怎么回事?还不是您这边早早的就差人知会她们?”
先前大厨房帮着正院整治闵氏的时候,也日日都知会她们先来取膳,这样留给闵氏的就道道都是辣的了。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她们吴姨娘了?
张喜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声:“对不住,我人傻,不明白姑娘在说什么。这顿就这样了,您啊,请回,下回早点来。”
说完他就起身往自己房里去,俩丫头倒是想接着拦他,但奈何体格不行。被他一推,打个趔趄的工夫,他就溜进屋去关上了门。
宝瓶回到吴氏身边时一肚子气,脸色自然也不太好看。吴氏却没注意,点了点匣子里的钱,喜道:“又攒出十两了,一会儿给家里送去。”
“……”宝瓶好半晌没吭声,但闷了又闷,终于还是忍不住劝了句,“姨娘,您不能再这样了!”
吴氏抬起头,锁着眉看她:“怎么了呢?”
“普通人家三两银子就能过一年,您这已经往家里送了近百两的银子了。他们读书找您、盖房找您,样样都找您,您就不觉得不对?”
宝瓶早就想说,您就不该变卖府里的东西去补贴娘家。再者,她也不觉得吴氏家里把这些钱都花在了该花的地方,读书也好盖房也罢,哪用得了那么多银子?
可吴氏不觉得这有什么,每每提了这事,她都还是那套话:“如今我日子过好了,帮着家里是应当的。”
今天,大概是看宝瓶的脸色太难看,她又加了一句:“夫人的娘家都在洛安置宅子了,花的不也是府里的钱?听说夫人的兄长还要进洛安的官学,我只是让弟弟在家乡读个官学罢了,有什么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