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她一笑置之,觉得想那么多干嘛,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生。管她是拣的,还是哪里来的,她要着眼的是如何在当前这个世界,好好活着。
“我的好孩子,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了不起的,稀世珍宝啊!”
她再睁眼时……
不!
那不是她的眼睛,那是她已经开始迸发的精神力。
隔着透明的营养舱,她第一次看到了那个叫迟文渊的男人。
他看着她的眼神,的确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似的,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狂热,从那双戴着眼镜的黑眼睛里喷出,配上他脸上抽搐的表情,莫名地让人觉得寒意森森,诡异叵测。
母亲从迟文渊手里接过了支票,上面的数字足以让整个杨家在大城市过上舒服自在的生活,不用为房贷、车险等等再辛苦愁闷大半辈子了。
这一次,父亲的犹豫和迟疑,再没有了之前那么强烈,他看向她的眼神,变得愧疚羞耻。
她想,他们也的确尽了一个普通小市民家庭能尽的所有义务,大概也支撑了她一段时间的医药消耗,这会儿确实也无能为力了。
也许,迟文渊还许过什么漂亮的诺言,诸如,她现在这样不死不活的样子,成为公司的实验品后,还能以另一种方式活着。至少,活着比死了好吧!让他们夫妻两,多少也有些念想。
她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在家里供上自己的牌位呢?或者,从此就当她这个拣来的孩子,从来没有出现过,彻底忘却。
不管怎样,在她意识清晰地记起这些人、这些事之后,她都决定,尘归尘土归土。对于他们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她已经结草衔绳以还。
两清了!
可是痛苦的感觉依然没有放弃她,心如火灼,身如冰窖。
她蓦然睁眼,是真的睁开了眼,却看到自己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头顶灯光刺目,她的身体被手术刀打开……
“啊……”
……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