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结结巴巴地说:“如果是这样,那些羌人何不从头装到尾,先设法骗取您的信任呢?”
“也许是担心接触的越多,破绽越多;也许那些羌人也只是按照怀桑的计策姑且一试,并没有为这位庞国的权臣肝脑涂地的意思,谁知道呢?”
阿好苦笑着,“我这位舅舅并非寻常之辈,那个羌人的年轻首领‘姜’也是我平生仅见的难缠对手,心计手段甚至还在怀桑之上,如果他们真的联手起来……”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蕴含的可怕意味不言而喻。
“等到了王都就好了。”
犹豫了一会儿,子昭最后只能把手搭在阿好的背上,轻轻拍了拍,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安慰她。
他顿了顿,语气肯定地又重复了一遍。
“等到了王都,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害到你。”
“但愿如此吧。”
阿好无力地笑了笑,显然觉得他这样“天真”的愿望是基于对母国的盲目信任,“今天我和你说的话,不必告诉别人。我们这一路经历的糟糕事情太多,不能再有更糟糕的事情打击他们的士气了。”
所以她有了这样那样的猜测,却没有告诉过其他人,因为即便“倾诉”了,对于现在的局势也毫无益处。
但子昭不同,他是殷人,羌人是殷的死敌,他们天然就站在对立的立场上。
“我知道。”
子昭叹息,“和你比起来,我这一路受到的追杀,实在也算不得什么了。”
到了这一刻,他才庆幸自己之前遇到的都是眼睛能看到的危险、身体能避开的进攻。
这样的威胁虽然也是致命的,但总还是人力能周旋的范围。
“你现在会不会后悔?”
阿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如果你不是选择混到我身边避开追杀,或许现在虽然艰难,但也磕磕碰碰的到达王都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惴惴不安地提防着不知道会从哪里出现的危险。”
“不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