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攸轻轻捏了捏少年不如之前那般圆润的脸颊,语气恢复平日的温和:“朕已好了,你这几日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把之前身上减的肉都长回来。”
元映皱眉,不耐他捏自己的脸,伸出手扯他,“不要长胖,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
拓跋攸怕给他扯痛,便轻易松开手来,然后反将少年伸过来的手包入掌中,“反正你这几日听朕的,别的不用再操心。”
元映看他牵着自己的手,觉得总比捏他脸好,便由他去了,嘴巴瘪了瘪,顺从道:“好吧。”
拓跋攸牵着他,将人带到龙床,让少年睡在里侧,自己坐在外面,手里拿着一卷书,然后低头温声道:“朕这几日睡饱了,现在轮到你睡了。”
元映本还想推拒下,但他这几日缺觉,也确实觉得困,龙床的被榻又实在绵软,他眼皮稍稍闭久了些,一阵困意便席卷而来,但在入睡前他还是强撑着跟站在一旁的李逢嘱咐了句:“李侍官你要守好哦,不要再让陛下遇刺了。”
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完,然后眼皮一沉,彻底睡过去了。
李逢低声回了句“是”,都不知道少年听没听见。
拓跋攸看着乖巧懂事的少年,拿手指轻轻拨开他弄到脸上的发丝,眼神有些不自觉的温柔。
李逢偷偷看了几眼,都不知皇帝如今这副样子究竟是动了真情还是在做戏。
但说实话,他打心底为少年感到可惜。
这么个绵软听话的性子,放到哪都能讨人喜欢、快乐顺遂,偏偏进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来,也不知未来是福是祸。
想到主子还有个纠缠不清的竹马,李逢在心底更是为他们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叹了口气。
“宫外如何了?”拓跋攸低声问,他听着少年绵长规律的呼吸,往日讲正事时的会变得压迫沉重的气势难得保持着轻松闲适。
李逢同样轻声回道:“太后借着调查之名,将穆、贺、于三大鲜卑门阀收押查办,已经得罪不少人。”
拓跋攸讽笑一声:“她倒也知道借刀杀人,明白这些士族都是她日后迁都为帝的阻碍。”
李逢拱手:“还是主子棋高一着,知道穆、贺、于三家暗地也在谋划扶持新的傀儡,他们自相残杀,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可省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