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侯停在原地,看着越走越远的步辇,眸底光亮越来越盛,似欲势在必得。
“不就是跟皇帝抢人?”
他楼孟镜还未怕过!
宫外,延平侯府书房内。
屋外天际已白,季庭风看着自己锁在书房画了一夜的作品,蒙昧多日的心思仿佛在这时才陡然清晰开。
“明照……”他喃喃,用指腹隔空去抚画像上红衣少年的脸颊,烛台上昏黄的烛火突然急剧跳跃了一下,季庭风吓了一跳,悬在半空中的染着红色颜料的毛笔抖落一滴落到画中人的身上,瞬时染红少年白皙的手腕和脖颈。
季庭风蹙紧眉头,匆忙用放在旁边的绢帛去吸多余的颜料,却如何都恢复不了方才的干净白皙。
“少爷!老爷回来了!”守在屋外的小厮着急地拍门。
季庭风看着已经无法拯救的那副画,心里懊恼不已,转身去给自己的小厮开了门,“回来就回来,为何如此着急?”
他难得如此凶吝,小厮被这仿佛恶鬼的眼神一吓,缩了缩脖子,怯怯道:“老爷让我喊你过去。”
季庭风皱眉,想到自己的那幅画,走出来关上门,然后吩咐小厮:“你就在这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小厮难得见脾气温和的少爷如此模样,不敢有任何异议,低头乖顺应“是”。
季庭风看看天色,发觉竟然已是第二日,心中不由有些怅惘。
紫宸殿里应是一夜春宵初洗时。
抛开这些念头,季庭风直接走到父亲房内,里面传来细微的咳嗽声,他敲敲门,等到应答便推门走了进去。
“父亲。”季庭风躬身行礼。
“风儿来了啊。”延平侯已经坐到床上,他身子不大好,又在宫里熬了一夜,在清晨难免有些邪寒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