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轻声嚅嗫道。
雨从苍穹打落,顺着她的脸颊滑下,让她无从知晓,究竟是雨忽然大了,还是她流出了泪。
老门主缓缓把手搭在了江南鹤的肩上,让江南鹤从盛怒中惊醒过来。
“先让她和秦狼去白虎堂。”老门主低声吩咐道,“让阿虎躲在里屋不要出来,其他人挑好了兵器,随我出去迎敌。”
众人齐声领命,唯有江月容呆呆地望着江南鹤,喉中发不出声响来。
江门外,嘈杂的雨声与那镖师悲愤的咆哮夹杂在一起,什么也听不清。
白虎堂中,只有月容和秦狼在祖宗祭坛前跪坐着。阴沉的天色让堂中如深夜一般昏暗,也让秦狼看不清月容的表情,只看到一双灵动的目光仰望着身前高大的祖宗牌位。
五百年先辈的牌位倾泻而下,似滚滚江水一般,诉说着三朝腥风血雨和无数江湖往事。
只是,在这祭坛下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放着一块小小的木碑灵位,与那五百年恩怨情仇都没有几分关系——那是月容的母亲。
在门外的气氛剑拔弩张时,月容忽然站起了身子来。
秦狼心惊,急忙去拉扯月容的衣角。他却看到,月容对着他轻轻笑了笑。
“别怕,没事的……”月容说着,挣脱了秦狼的手,缓缓向祖宗祭坛走去。
秦狼痴痴地看着月容的背影,手悬在了半空中,迟迟没有收回来。
月容在母亲的灵位前站住身形,缓缓探出手里紧紧攥着的玉簪,拂了拂沾染在这玉簪上的雨水,直到擦拭干净了,才放在了母亲的木牌前。
“娘……”她的脸上,带着不知是真是假的笑意,“这支玉簪,戴在您的头上,一定很美……”
雨声轰隆隆地洗刷着武昌城,响声震天动地,似乎掩盖了这城中一切的恩仇。
江月容的记忆,也被那场雨,尘封了七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