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三绑好了人,拍了拍巴掌站起身来,小声说道:“小寡妇,你还是足不出户,见识不多。这江湖上的腥风血雨,你一个小女子自然不懂。”
江月容一愣,道:“这么说,你懂?”
“那当然,我跟着大和尚,这大半年来生死里走过好几遭了……”
“你倒说说,这老人家什么来历?”
“这……”石老三犹疑了片刻,便开始摇头晃脑编造起来道,“我看他身形,必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湖恶人!”
江月容心里窃笑,脸上却装出一副惊恐模样道:“呀,不知这江湖恶人使什么兵器,用什么功夫,怎么个杀人不眨眼?”
地上爬来爬去的孩子却听得出母亲语气里那一丝调皮,兴奋地拍着巴掌,咯咯大笑。
石老三傻了会,四处张望去,看见那落在地上的铜锣,便探手拾起来指着,壮起声势道:“你看,这铜锣便是他的兵器!他一路追杀我们,偏偏不舍这锣,里头定有玄机!”
“噢……”江月容斜眼一笑,口中语气却怯生生地道:“那却不知,这铜锣杀人,怎么杀?”
这话把石老三问得脸上一僵,把那铜锣里外看了几圈,口中支吾了半晌,胡乱编造道:“我看……必是个暗器,掷出去便能杀人!”
“这就奇怪了——这么大面锣拿在手上,是个人都能看见,怎么还称得上‘暗’器呢?若是掷出去杀人的用法,锣又不沉,又无刃面,怎么打得死人?倒不如藏些镖矢在身上,又好携带,用起来又比这锣顺手不是?”
石老三哼唧一阵,不肯就此丢了面子,便又胡诌道:“这你便不懂了……镖矢固然好带好扔,却不像这锣,能当盾用。这老头闯荡江湖,定是靠这锣防身的!”
江月容内心里已笑得天崩地裂,脸上却仍作着一副困惑神情道:“可这锣才一掌多大,真有什么暗箭飞来,能抵挡得了几支?何况这锣里又没有握手的地方,只能捏着锣面抓住,防身的时候难道像抓着块大饼似地挥舞么?再者说了,这锣一敲就响,若用它去抵挡兵器,撞出来的声响怕不会把自己耳朵给震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