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广东的一处小渔村外,一座朝海的小屋前。
沈玉麟搀着师父孱弱的身子,扶他坐到了屋前的藤椅上。
沈玉麟是快马加鞭从京城赶回来的。他的师父,已是病入膏肓。师徒二人都知道,这当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你在京城……打拼得如何?”师父问道。
沈玉麟皱了皱眉,避开了师父的目光,嘴上却柔声说道:“京城的捕快们都认得我了,平日里若有些难办的案子也常常来求我相助。再坚持些时日,想必就能引起朝中大员的瞩目,我们六扇门就有望东山再起了。”
这些话,自然是骗师父的。所谓“难办的案子”,其实说到底也就是那些捕快嫌麻烦的跑腿活,找他代劳也不过是打赏些散钱的小生意而已。京城差役,看不上他这么个没名声的江湖人。
师父心里知道沈玉麟这些话不能信,但脸上却不外露,只是又轻声问道:“你那兵器用得如何?还趁手么?”
沈玉麟瞥了眼腰间那柄粗糙木鞘包裹的短刀,却无意间把刀柄推往了身后,不让师父看到。
“刀虽不是名刀,对付几个江洋大盗也还是够用的。”沈玉麟笑着答道,“何况,有师父授我的一身武艺在,徒儿自是无往不利。”
师父听完,沉吟片刻,轻声道:“把刀拔出来我看看。”
“师父,我……”
“不必说话,拔出来便是。”师父冷冷道。
沈玉麟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怕师父责罚似的,委屈应了一声,取过那刀,随着一声浊响拔出了刀刃。
因在京城没有用刀的机会,那刃面上早已是锈迹斑斑,哪里还算得上是一柄刀,根本是一块废铁罢了。
师父的眼里,隐隐闪出了几丝泪光。
“玉麟,去屋里,把我的流星刀拿出来。”他缓缓说道。
沈玉麟心里一震,寻思着莫非师父今日要传刀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