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的人,是江南鹤?”陈平关微皱着眉头问道,“你的亲生父亲?”
“他做过的事,我死也不会原谅。我已发下毒誓,哪怕化身炼狱修罗,也要把他拖下地狱。”江月容的脸,这一瞬间如恶鬼般狰狞。
“骨肉至亲,有多大仇恨竟要你死我活?”
“陈大哥,你问得太多了。”江月容缓缓转过脸去,“世间恩仇,许多事都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你只需相信,我对江门的恨超过你们所有人,这便够了。”
陈平关本还有一番话,到了嘴边,却咽了回去。
他不得不承认,江月容对江门手段的了解,是守住这武昌府衙的关键。她越恨江南鹤,对陈平关来说便越是好事。但女儿要杀父亲,这件事总让陈平关心中隐隐难受。人若不孝,何以言忠,这是陈平关的信条。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尚能痛恶至此,对那素昧平生的钦差大人,江月容更无半点情感可言,陈平关如何能把大人的性命托付给她?
这番话若此时说出来,怕江月容舍了他家大人离去,武昌府衙里便少了一个有力的帮手。但陈平关看着江月容,心中已暗暗给这个女人下了定论:只能在利益相合的时候合作,但绝不能彻底相信她。
“昨夜,谢你救回了二弟的性命。”陈平关换了个话头,语气也柔和了些,但话里仍藏着几分提防,“想不到你能那么快取到解药,莫非刺客的毒镖也在你算计中?”
“毒镖之事,确实是我疏忽。我本该算到的。”说着,江月容的侧脸上露出了半分歉疚,“但好在,这药不难找。”
“怎么讲?”
“江门所有的镖箭都淬过毒,每一种毒对应一种镖箭,形制不同则毒也不同。对于精通江门毒物的人,只需看一眼镖的外形,便知道这镖上淬的是什么毒。知道是什么毒,便知道用什么药解。熟知毒物的人,家中自然常备着解毒的灵药。我恰好认识这样一个人,才救回了那莽汉的性命。”
“我们与江门为敌,武昌城里竟还有人敢帮我们?”
“五年前,那人曾是江门第一用毒高手。”江月容低声笑道,“与江门有过节的人,不止你我。”
“若此人有如此本领,可否请他也入武昌府衙保护我家大人?”
“他恐怕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