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武昌城外破庙中,当盲剑客秦炳又一次抽出那柄藏在盲棍中的细剑时,一件似曾相识的兵刃向他袭来。
“你是何人!”他厉声问道。
“我是刘一川的弟子!”一个年轻的声音答道,“双刀柳亦隆!”
那熟悉的名字,让秦炳的脑中一震。
五年前,柳亦隆晚到一步,只看到秦炳刺死了他的师父,没能追上秦炳决一死战。夜色朦胧,柳亦隆没能看清秦炳的容貌,却看清了他手上那柄细剑。这五年,柳亦隆带着师父的双刀行走江湖,为了却不是那些赏银。他知道,自己的仇人是一个会为了银子背叛多年好友的人,只要追着江湖上的赏银走,总有一天能遇到这个仇人。
“秦炳!我找了你这柄细剑整整五年,皇天不负,今日终于让我与仇人相见!你还认得我手中这长短双刀吗!”
秦炳冷笑:“小子,我和你师父行走江湖的时候,你怕是还没生出来呢。今日你若收刀离去,我念在旧日情面,也不为难你。但你若执意挡我财路,我可就要送你师徒团聚了。”
柳亦隆也冷笑一声,单手将长刀举到身前,另一只手从腰间拔出短刀,反手拿在身后,摆开架势说道:“秦炳,你敢攻过来吗?”
秦炳听得柳亦隆动静,知道他已将双刀握在手中,却看不到他此刻架势如何。秦炳的目标是江月容,他本不愿与柳亦隆过多纠缠,何况身后还有个不知敌友的和尚在。他在心中打定主意,佯攻逼退柳亦隆,直取江月容,只要刺中一剑便只管逃走就好。
他将手中细剑收在腰间,快步冲出,向着柳亦隆只虚晃一剑。却不料他这步子刚刚靠近柳亦隆,脸上便是一阵寒气逼来。他急忙仰下头去,仓促跳开,再站住身形时,脸上多了一道血痕。
好快的刀。秦炳在心中暗暗惊叹,若不是自己谨慎,刚才稍慢一步,这脸上就不只是一道血痕而已了。
这一合攻防,江月容不禁在心中叫了一声好。
那柳亦隆手中拿着长短双刀,长刀横在身前,是攻守兼备的一式。秦炳手中拿的是细剑,要想制敌,必定是借着速度近身突刺。柳亦隆的长刀却如一根铁棍守住四面八方,对手若要近身,他便将长刀轮转舞起。凭着刀长手快,对手根本无法接近柳亦隆,那近身武器便没了用武之地,如此可保柳亦隆立于不败之地。
刀法虽然简单,却着实好用。
秦炳刚才吃了一惊,急忙稳住身形,又将细剑探在身前,防着柳亦隆攻来。
柳亦隆却不前进,只将长刀抡过一圈,重又摆在身前。刚才那一刀,掠过了秦炳的脸,却没伤到他几分。柳亦隆也顾忌秦炳的细剑神出鬼没,不好琢磨,不敢贸然进击。
看来这对手并不是个毛头小子。秦炳思量片刻,改了主意——柳亦隆是有意要取自己性命,他的刀法也确实得了刘一川真传,想要逼退他再直取江月容怕是没那么容易。
既然如此,便只好下杀手了。
想到这里,秦炳将手中细剑一晃,整个人突然向前跃出,在地上一滚,起身时却已到了柳亦隆身前。他手中发力,细剑从下往上,直刺向柳亦隆的腰间。
就在他细剑出手时,脸上又掠过一丝寒意。他大吃一惊,急忙又向后跳开。原来那柳亦隆对这一招早有防备,秦炳到身前时,柳亦隆的短刀随即出手,向秦炳脸上抹去。若不是秦炳这一下躲闪及时,此刻只怕半个脑袋都被柳亦隆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