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话关了一楼的灯,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后,靠在床头看书。
那夜仓库千钧一发之际,慕别赶来救下他后,容话心里就有了自己的猜测。
琴房染血,濒死的怪物,以及威胁的话语,都是慕别故意用来吓唬他的。
慕别大约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他的命,却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刻意制造出骇人惊悚的场景,看他惊慌失措,看他落荒而逃。
夜里的雨忽然大了起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透过紧合的落地窗传入安静的屋内。
容话翻动书页的声音被这雨声掩盖,他一目十行的浏览着书上的文字,一成不变的雨声中忽然掺杂进了一些凄婉的音色,容话捻着页脚的手指一顿。
他终是放下书,走到窗前,拉开帘。
慕别犹坐在雨幕中,路灯明亮,但映不清他的面容,只看见斜飞的雨丝在光影中落下,滴碎在他的衣服上,没了踪迹。他恍若不觉,仍旧拉奏着手中的二胡,拉着一首无名曲,却是初见时在雨巷中,容话听过的那首。
“你想做什么?”
容话撑着伞,走到慕别身前这样问着。
慕别放平琴弓,曲音戛然而止,“以曲音抒发心中烦闷。”
“现在是晚上九点三十五。”容话面无表情,“你在扰民。”
慕别仰头,雨丝沿着他的左额蜿蜒而下,他却笑得温和:“情非得已。”
容话蹙着眉将手中的伞往前移了移,遮挡住慕别头顶的雨,半晌,问:“为什么故意吓唬我?”
慕别站起身,用湿漉的手握住伞柄,连同容话的手掌一起包裹在掌心里,“因为不想骗你。”
容话被他手心里的凉意刺的缩回手,雨伞的主动权到了慕别的手中。他问:“所以你是故意暴|露身份,想让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慕别颔首,“是。”
容话只觉得这句托词极为敷衍,“你要是想告诉我,只需要动一动嘴,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容话,我不是人。”慕别突然向容话靠近一步,“我就这样告诉你,你信吗?”
容话顿住,慕别适时的更近一步,了然道:“看吧,你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