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她目光注视着他之后,他就开始分了心,到现下,这第二卷案牍还在手中。
不禁懊悔决议回客居来。
郁结不舒,艴然着面,于是口气也没收敛住,声色俱厉下直接就迸了出来。
晃眼间,才看到仆妇还在屋中,微皱了一下眉,眼掠过仆妇后,口中的话也戛然而止。
仆妇胆寒发竖,倏然间面色泛白,被这气势凌人目光一扫,不用抬眼,也能意会出来是何意。
幸而盼笑转瞬也吃完了,仆妇如释重负,连忙上前,把榻几上碟碗拾掇之后,就匆匆退出了屋内。
盼笑转过身就一直没再往他那边瞧过,这小小的客居,总共也就那么大一点。
她就算不动,但也能察觉到,在案几那边的男人,他的视线一直时不时朝她看过来。
和他待在同个屋檐下,她心里也觉得别扭,且看他也无旁的话,显然是默认了今夜,两人还是在同一个屋子歇息。
盼笑僵直着背坐在高榻上,息迹静处,目光凝住在壁上,案几上的烛火轻微摇曳着,他的影子枉直随形。
再过了小半个时辰,进来了一个仆妇给铜炉添了火,见统帅埋首于案几上,也不敢发出大的动静,缓步轻声的退了出去。
盼笑满脑子里都是明日就要回石阳县,心里想着事,不知不觉就已到了亥时。
屋里翻看案牍的声音慢慢快了起来,到了定昏安歇的时辰,案几上一摞摞案牍逐渐递少,封胜放下最后一卷案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