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天澜走在路上。
冰雪未消, 冷冽之中, 浮动着春的暗香。
他怀抱花束,碧叶莹润, 花苞如珠攒集,半收半展的花瓣鲜妍吐露, 路上不断有人和他笑着打招呼,没有人问他带着花去哪里。
他在路上大步前行, 一直走到一座白色大楼前,他向上走去, 警卫员向他致礼, 从门前让开一步,他打开门,带一身冷香走进去。
云深走出卧室,首先看到的就是窗边的青年。厚重的窗帘已经挽起, 午后天光映照着花束和他专注的侧脸,云深在沙发上支着头看了一会,用仍带着初醒困倦的声音叫了他一声。
“天澜。”
范天澜顿了顿,转头看过来。
他走了过来。
云深抬起头看他,他低下头, 黑发垂到云深膝上, 云深说:“还是不高兴吗?”
范天澜没有回答。
云深轻轻笑了起来,“因为我批评你, 还不止一次?”
他垂下眼睫。
“那么——”云深抬起手, 沿着他的黑发向上伸, “要亲吗?”
范天澜一手撑在沙发背上,俯身下去。
唇齿相接,甜美如梦。
“我还是有点困,陪我睡会?”云深问。
他这次还是没有得到回应,因为他询问的那个人已经沉沉睡去。云深靠在压实的棉花背枕上,一手拿着工作手册,一手轻抚怀中人的脊背,他仰头看着天花板,眼中没有丝毫睡意。
房间很安静,静得仿佛能听到雪化的声音,没有人来打扰,这段时间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