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冲她招招手:“过来。”
沈宜秋又冷又饿,只想迫不及待地扑进祖母温暖的怀抱里,可她心底深处却明白,那温暖原比捱冻受饿更危险,是要叫她丢命的。
祖母见她不动,神色越发慈蔼,一晃眼,她的身前多了个炭盆:“七娘如何还不过来?冷了吧?来祖母这里烤烤火。”
沈宜秋看着温暖的炭火,终于小心翼翼地挪过去。
沈老夫人笑得眼角皱纹堆起:“这就对了。”
沈宜秋终于凑近了炭盆,正要伸出手来暖一暖,忽觉什么抓住了自己的双脚,她低头一看,却是炭火中伸出一双手来抓住了她的双脚。
她一惊,她的脚已经烧了起来,火焰顺着她的小腿往上蹿,她一边挣扎一边求告:“祖母救我!”
沈老夫人的声音自炭火中传来,一张脸在火中若隐若现:“你看我是谁?”
沈宜秋一个激灵惊醒过来,下意识地挣腿,却发现双腿竟真的无法动弹。
这一吓当真不轻,她只觉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许多念头从她脑海中闪过,怔了半晌才想起自己是在承恩殿里。
她在承恩殿,那抱着她双脚的自然就是太子了。
沈宜秋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觉困惑,尉迟越今夜不是宿在蓬莱宫么?怎么又回来了?
尉迟越刚迷迷糊糊睡过去,沈宜秋一动,便即苏醒过来,睡意朦胧道:“宜秋?”不觉放开她的脚。
沈宜秋立即将脚抽了出来:“妾无状,睡梦中冒犯了殿下。”
尉迟越听她语气一如往常一般谦恭,听不出怨怼,甚至没有半点不悦,心便是一沉。他披衣起身,走到床头:“还疼么?”
沈宜秋微怔,随即轻描淡写道:“谢殿下垂问,喝过药汤便好了。”
尉迟越抿了抿唇,若非有两位良娣告诉他实情,恐怕他真要以为她只是略有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