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太子妃护着她,如今能为她说几句话,便是受罚、降位分,她都不在意。
尉迟越沉默了一会儿,对王十娘道:“宋良娣酒后失言,你带她回去。”
又扫了周围的宫人黄门一眼:“今夜的事谁也不许再提。”
这就是不予追究的意思了,王十娘忙拉着叩首谢恩,然后将她搀扶起来。
宋六娘劫后余生,这时方才发觉自己浑身脱力,双腿不由自主地打颤,冷汗已经浸透了中衣。
尉迟越不再看他们一眼,提起袍裾走进殿中。
殿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药味,与沉水香纠缠在一起,有些清苦气。
他穿过重重的帷幔走到沈宜秋的帐幄前,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凝神屏息。
他向守在床边的宫人挥了挥手,让他们退至屏风外。
尉迟越轻轻将织锦帐幔撩开一角,低头望向帐中人。
沈宜秋抱着衾被蜷缩成一团,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眼眶微微下陷,眼下有浓重的阴影。
她不知梦到了什么,秀气的长眉微微皱起。
尉迟越伸手抚了抚,想把她的眉头抚平,可片刻后她又蹙起了眉。
做了一世夫妻,他竟然连她有胃疾都不知道。
两位良娣的话盘旋在他耳边,像锥子一般刺着他的心口,饶是他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他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去殿后草草沐浴了一番,换上寝衣,轻轻掀开被角,蓦地想起自己染了风寒。
他想了想,走到床尾,轻轻掀起被子钻进被窝里。
沈宜秋体虚畏寒,平日手脚便不容易捂暖,如今胃疾犯了,越发冷如冰雪,偎着被炉也没暖和起来。
尉迟越探手一摸,不禁皱了皱眉,便即把被炉推出被外,将她的双脚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