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与其深究原因,倒不如想想对策。
这谣言是近日才流传出来的,可见宫中动这个念头,不过是最近的事。
皇太子册立太子妃不是小事,又要向皇帝请旨,又要着翰林学士拟诏,接着要在三省六部里走一遍,繁文缛节一大堆,一应程序走下来,最快也要一旬开外。
在此期间,只要和宁家过了定……
想到宁家,她的眼神黯了黯,前世她与宁家没什么往来,但也知道,宁老尚书出了名的谨小慎微,大约是因为当年差点牵扯进齐王的谋逆案中,这些年越发审慎。
这谣谚一出,宁家多半会萌生退意,趋利避害。
可沈宜秋很清楚,尉迟越其人公私分明,唯才是举,绝不会公报私仇。
便是他想娶她,也绝不会因此事记恨宁家人——何况他压根不想娶她,宁家将她娶了去,说到底还帮了他一个大忙。
可惜宁家人并不知道,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叫他们相信。
为今之计,只有先与宁十一郎见上一面。
尚有一线生机时,总要争一争。
何况那日在桃林中,她和宁十一郎算是约定了终身。
婚姻是结两姓之好,更是两个人的事。
便是姻缘终究不成,也该有个交代。
沈宜秋心如电转,片刻便有了主意。
两日后便是端午,她本就与表姊邵芸约好了在城西瑶光寺见面,她难得可以出沈府一趟,正可约宁十一见上一面。
她一个闺阁女子,偷偷写信约男子私会,便是说起来也觉难以启齿,然而事急从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沈宜秋两世为人,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一颗心不住乱跳。
便是上辈子尉迟越死了,她软禁两位亲王,与群臣争锋相对,也没有此刻这般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