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照相时的光火照得月儿一阵头晕目眩,至今仍心有余悸。
“照相?为什么你是用这么小的盒子?我之前照相都用的特别大的……箱子。”月儿也不知道那照相的东西究竟叫什么,只得归类为“箱子”。
“哦,我这个是徕卡的新型135相机,小巧方便。”
月儿显然听不懂,一脸迷茫。章楠便又说了一句:“德国人研究的,你也知道,他们鼓弄这些精密仪器,确实厉害。”
月儿彻底放弃了和章楠讨论,她确实听不懂。
她起身想要接着做工作,却被章楠拦住了:“你刚才太紧张了,体力消耗也大,还是休息一会吧,别低血糖了。”
紧接着,就坐在了月儿的身边,从背包里还掏出了一个笔记本。
月儿愈发警惕:“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别这么抗拒,我真的只是想采访你一下。养尊处优的军阀少奶奶,到条件这么艰苦的医院来做义工,到底是为了什么?”
到了天津之后经历的种种,让月儿对每一个关心她和她丈夫身世的人都心存戒备,她最终,选择起身敷衍了一句:“为了成长吧,多些见识。”
转头便离开了。
天津的会议在即,各方势力开始暗潮涌动。韩家也好,军营也罢,总是熙熙攘攘人流不断。
东北人手里的枪,谁都想借借力。
韩江雪时刻都要与这些人虚与委蛇,烦不胜烦,却又无可奈何。披星戴月而归,多半都是带着醉意的,月儿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很是心疼,却又不知道能何处帮上一点忙。
只得叫厨房时时备着醒酒汤。
当晚一回来,身上就已经有了酒气。大喇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韩江雪见月儿下来迎,眼底尽是笑意。
他端过月儿递过来的醒酒汤,闻了闻味道:“算了吧,也没什么大作用,喝着无味。我头疼得厉害,一会上楼睡一觉便好了。”
月儿却偏不肯依他,端过醒酒汤,挨着他坐了下来,声线细软温和地撒着娇:“那几□□我喝姜糖水的时候,你还说我小孩子气。那你现在不肯喝醒酒汤,是不是也是小孩子气?”
韩江雪像是被小奶猫蹭了侧脸一般,心头一阵温暖,转头看向月儿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就是小孩子气了,该如何是好?”